“如果要合并的话，是要叫天竺还是六破罗单代？”

鹤蝶转头看向了一边难得出现的伊佐那。

他也确实该出现了。

在他把风十郎扔给自己的手下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内，他就得到了如今东京三天之一的六破罗单代要和天竺合并的消息。

虽然天竺的大部分人手正在被伊佐那强制收编掌控，但是最有用的干部们还在这呢。

伊佐那走向像大爷一样坐在天竺聚集地中间的风十郎：“Grundy。”

“？”

伊佐那的影子将弟弟完全笼罩，他好笑的将风十郎的脸捧起来挤了挤：“你怎么这么能搞事情，嗯？”

“？”风十郎继续发射问号，他伸出三根手指放在伊佐那眼底晃了晃，“我哪条都没违背。”

“哈哈哈哈。”

伊佐那克制不住的笑出声，他伏在弟弟的肩头笑的浑身颤抖，“小混蛋。”

“你想叫什么？天竺还是六破罗单代？”伊佐那将鹤蝶的问题转给了风十郎，“你是大将，你来决定。”

“唔——”

风十郎陷入了沉思，他的手无意识的扯了扯伊佐那留长的开始变得卷曲的银发。

庞大的记忆中，总有些特别突出的画面从犄角旮旯里冒出来。

【能在这最棒的十多岁和你们一起驰骋过，我感到无比自豪！】

【不管遇到多难熬的困境，大家都要回想起这段岁月，昂首挺胸的活下去吧！！】

那是个比谁都要耀眼的人，他站在高高的台子上，冲着下面的自己的伙伴们高举拳头。

哭的脸上一塌糊涂，但是却在闪闪发光。

真帅啊。

真是个厉害的人。

“......黑龙。”风十郎这么想着，嘴巴里不自觉吐出了这个名字。

他说出了没有人想到会在这里听到的名字。

刚说出口风十郎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于是他又迅速地找补：“不是这个！！我说错了！”

但是伊佐那没准备放过他，他促狭的坐到弟弟的身边，和对方亲密的挤在一起：“为什么？我觉得这名字不错，Grundy。”

他伸出手将风十郎的头发揉的一团乱：“你要当黑龙的十一代目吗？嗯？”

“我没有！”风十郎撇嘴，他火大的将伊佐那的手一把拍开，将腿蜷缩起来，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臂弯里，“换名字！当我刚才没说话！”

“也对，十一代目听上去就不好听，自我之后的黑龙都是废物。”伊佐那心情颇好的擅自更改风十郎的发言。

虽然柴大寿的十代目做的相当不错，但是伊佐那平等的瞧不起所有自己不在意的人，所以他理直气壮地说着废物二字。

“我不要当十一代目！”风十郎开始踹伊佐那的膝盖，才踹了两脚就被伊佐那整个捞了过来。

“你当然是初代。”伊佐那将弟弟抱在怀里，怎么看都觉得这臭小鬼的红发不好看，但他没发表意见继续说着，“不想当黑龙的十一代目，那就来当新黑龙的初代目吧。”

“......”

“风十郎，Grundy。”伊佐那继续说着，“这是你的新黑龙，你的暴走族。”

“我们都属于你。”

这是伊佐那对第12个家伙说过的话。

风十郎坐在寺野南摩托车的后座上，双手插在自己特攻服兜里仰头看着天空发呆。寺野南把车开的飞快，但是因为他实在太大只了，所以风基本吹不到风十郎的脸上。

嘴巴里的棒棒糖被他吃光了，所以他把棍子扯出来对着像被钉在天上的月亮比划。

月亮是冷的，九月末晚上的风也裹挟着寒意，零散的星星遥遥坠在天边。

一切都是遥远且冷漠的。

“杀了所有人吧。”风十郎呢喃。

要杀多少人内心的空洞才能填满呢？

今天是一周的最后一天，所以今天也是又一个属于Grundy的末日。无论每一周的自己获得了多少，在下一周便都会全部清零。

摩托车停下了。

随着载着总长摩托车的停止，新黑龙的队伍也一并停下了。

他们来到了旧湾岸的调货区的三岔路口。

发动机的轰鸣，轮胎与地面的摩擦，衣角的摩擦，靴子踏在地上的声音。

没有一个人说话的空地却亦是嘈杂的。

风十郎还保持着没骨头样瘫在摩托车后座的姿势没动。

他不动，其他人也就都不动。

正对面白泱泱的一片是属于关东万字会的队伍，右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黑色的梵。

好多人。

这里现在到底有多少人？

还是不杀了吧。他想着自己的暴走族，想着记忆里那个男人的脸，又将自己在路上暴虐的心思抹去。

大家开开心心的打一架，然后下一周又将会是平静却暗含狰狞的日常。

寺野南起身，他站到一边将还藏在自己身体后面的总长露了出来。

他这一让开，另外两个暴走族的视线便全都找到了目标，集中在了还在出神的风十郎身上。

黑发黑眼的风十郎，是Mikey记忆里的样子，是他好久没有见到的最喜欢的属于弟弟的颜色。

他的刘海不再遮挡住脸，不知道是因为那个研究员之前说的状态在好转，还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长相所以摆烂了。

新黑龙猩红一片，干部们以风十郎为中心站在自己的摩托车旁边。

伊佐那也在，他一点不像要打架的样子，这个人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赖在摩托车位置上的弟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