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的连瞬间拧到一起：“感觉是个好大的课题啊，好厉害。”但是完全没听懂，急需呼叫搜索引擎。

虽然搜索引擎只会给出否定答案：那是一种主观唯心主义造成的错觉，味觉本质上只是一连串化学物质间产生的连续反应。

片刻的插曲，只会将恋人间约会的心情继续放大、渲染，两人穿着跟周围格格不入的西装，牵着手畅游整座TDL时，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时间的流逝可以变得有多快。

松软的烤棉花糖放到五条手中，虎杖则是自己举着两串章鱼小丸子、手臂上还挂着另一个袋子：“感觉还没怎么逛就快天黑了。”

“动物区、卡通城、梦幻乐园……”不断哈着起，咬下棉花糖最外层被烤到酥酥的壳，同时掰着手指数他们一下午的战绩，“其实还挺多的呢，这是什么？”五条指指虎杖挂在手臂上的袋子。

袋子里面是整盒的鲷鱼烧，馅料却又四种，除去经典又传统的红豆沙，还有芝麻花生、香芋和苹果果酱。

虎杖端出盒子，给五条看了内容物介绍：“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苹果跟果酱感觉上都带甜味，组合在一起却总觉得是酸的。”他嘀咕着，末了又说这种时候老师的超厉害诺贝尔课题可千万不要发挥作用。

“能够拿诺贝尔奖，肯定是要发挥作用的吧？”

“不要，要是老师吃到是酸味，肯定会闹起来的。”

“说什么呢，我可是端庄稳重的成熟大人！”说这话的成熟大人又开始用修长的手指去捏虎杖的脸颊了，让虎杖说话都变得含含糊糊的。

玩闹一阵，五条突然凑近过来。

“悠仁，你的脸，是不是变得更年轻了？”是错觉吗？总是朝夕相对、同处一个屋檐下，日渐发生的改变确实难以发现，只是在累积过后，才叫人没来由有些恍惚。

“老师你忘了，我现在可是还背着一个逆时间生长的debuff。”五条不说，他平日里还真没发现，“不像老师，脸蛋根本没有变过吧？”

“人家可是永远的青春靓丽哦～”恃靓行凶，恐怕说的就是五条这个人本身。

虎杖刚想要说点什么，一点点冰凉突然飘落下来。他擦去那点水渍，抬起头，仿佛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空中飘洒起细碎的雪花：“糟糕，老师我们快吃，下起来食物会凉很快的！”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看见，原本还完完整整的烤棉花糖，已经只剩下根竹签。虽然早已见识过五条老师在扫荡食物上的可怕其实，但秒无怎么看怎么奇妙。

他连忙吞下最后一颗丸子，并没有思考自己这种能够让两串章鱼小丸子秒无的技能是否可以成为足以并列的神奇。

东西吃干净，摩天轮的顺序刚好排到，而五条的眼睛从这一刻起就再没有从虎杖身上挪开。

他当然知道原因。

轿厢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浅浅的，仿佛就连厢外雪花飘落的声响，都可以清晰异常。

虎杖在五条对面坐着，两个人身量足够的男人挤在轿厢里，就算再怎么宽敞的空间，此刻都变得逼仄起来：“其实我准备到现在都没有想好要说什么，但是有人建议我说什么都可以，那我就随便讲咯～”

“嗯～”五条点点头，用自己的咒力，肆无忌惮霸占轿厢内的空间，这里真的变成只有两人可以东西彼此的小空间。

“其实我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但最近，隐隐约约有了一些感觉，我或许就是为了做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才会到这里。”

他想起来自己抵达这里前出手解决掉的咒灵，那个咒灵的名字，叫做许愿井。

非常俗套的玩意儿，对吧？

神社、景点，人能够汇聚的地方，总是会出现这种供人许愿的东西，不论其承载形式是树木、神像，还是一口原本普普通通、只是周围盛开着美丽樱花的井。

愿望，本身就蕴含着咒力。

高天原八百万神明之中，因人之愿而诞生、而陨灭的，比比皆是。根本没有什么特殊，所以虎杖就按照之前每一次所做的那样，向井中抛下一枚钱币，双手合十、许下愿望，以自身为饵料，调出咒灵后再将其祓除。

“或许就是因为那时候的愿望吧。”

那片美丽的樱花林中，除去寻常可见的粉樱，还夹着几树白樱。风吹过的时候，落下簌簌花瓣，虎杖低头，在落着花的井水中，照见自己的面容。

许愿的钱币投下，咕咚一声。

身不动，隔绝于黑暗，花与水。2

灵犀刹那，他忽得想到冲田总司留下的俳句，狂暴的咒灵也是在那刻向他袭来。

“祓除是很顺利，不过看起来，应该不是仅仅杀死咒灵就能够摆脱的诅咒。”

五条点点头：“确实呢，有那种在死亡瞬间反而变得异常强大的情况，悠仁遇到的可能就是这种哦。”不过再怎么强大，一个咒灵而已，居然能够靠着咒力就撕裂开时空吗？

他看着面前的虎杖，心中默默吟诵着那句著名的俳句。

或许并非如此，咒灵的能力只是个引子，引爆它的是悠仁自己的愿望。那时候，他也许愿了。

愿，本就是咒力的一种体现。

“悠仁你，很想倒流时空吗？”

“诶？”

虎杖睁大眼睛，无措起来：“不是的，我并没有，逆转时空便是逆转世界运行的自然规律，那样做的话，不就是、会变成足以称得上诅咒之王的诅咒了……吗？”3

——魔法少女会转变为魔女，对你们来说也是一样的。

那时晓美焰的话语突然从虎杖记忆中浮现。

“悠仁，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自身的咒力融合着许愿井咒灵的咒力，所以才会抵达这里。五条托腮，正因如此，不断将记忆中会引导向糟糕的事态变好的悠仁，最近才会产生了隐隐约约的感觉。

他能够察觉到悠仁最近越来越轻松的状态，就连普通祓除咒灵的任务，解决时间都变快不少。

所以最近，能够提前下班回到家里、准备好两个人的晚饭一起吃，是悠仁来准备的比较多。

摩天轮上升到最高点，清冷的月光透过雪、再透过轿厢的玻璃窗，照着两个人的面庞。

今夜，此处将无秘密。

想要度过一个圣诞节，一个没有失去、没有痛苦，只是跟重要之人漫步在飘洒细雪的街头，看暮色降临之后，暖色光芒混杂在红色、绿色灯球中间，围着围巾、捧着加满棉花糖的奶茶，互相吐槽“好粘牙”。

结束之后，用手机与所有的亲朋好友发送问候，缩在被炉里，手手脚脚都暖烘烘的。

普普通通地、仿佛世界上任何一个会度过的一秒钟，那就是他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