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医生。”
“医生真好,治病救人。”洁儿脑子一片空白,干警拉着她上车,沈翎把住车门,弯腰认真道:“去了警察局不要有保留,有什么说什么,别怕,我会去看你的。”
洁儿仰头想笑,嘴角却怎么也勾不起来,眼泪大颗掉落。
“小玉,不,沈翎,我就知道你跟我们不一样。”
沈翎不禁深深拥抱她。
“再见,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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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怀礼待在逢城别墅,彻夜未眠。
太阳出来了,满地都是他扔的纸团,鹿头钟指向八点,沉沉敲了声,高怀礼放下笔,拾起纸团找了个不锈钢碗装着,点把火烧毁。
高怀礼:【帮我再请15天假。】
汪川:【???我是不是没睡醒,你请15天?你一炮能打15天??】
高怀礼:【……】
汪川:【成吧,不过体测也就剩一个多月了,你自个儿掂量吧。】
高怀礼收拾好行李出门,给小玉打了语音,本不指望她会接,没想到她先接了又掐断,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
过了十几分钟,小玉主动打过来了,接电话时高怀礼还未出声,她先哭了起来。
“高怀礼,你是不是,是不是把我地址给了洁儿?你为什么没来找我?”
电话里她粘糯的口音伴随哭腔有些嗲嗲的。
“……别哭,你怎么了?我这不是给你打电话了。”高怀礼异常温柔耐心,“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几个月。”
“我得罪了蒋爷和程爷,他们要害我,我才跑来南江,你把我的地址给了洁儿,她说蒋爷要把我抓走,我,我不能再在这儿待下去了,我要离开南江。”
“等等,别走。”
高怀礼坐直,刚好司机遇到人闯红灯急刹车,座位上的行李包“咚”地往下一栽,小玉惊道:“你撞到车子了?”
“没。”高怀礼拎起行李,捂着手机低声道:“我不知道洁儿会这么做,我以为她是你朋友。”
“她的确是我朋友,可——”
高怀礼又一次打断道:“我在车上不方便说话,你别走,我叫个车去接你来我这。”
他把南体西门地址发了过去,那儿离他的宿舍最远,途径体育场、篮球馆、超市、食堂、健身房,南体学子都说去西门就跟取西经似的。
“体育学院?你……”小玉将信将疑。
“嗯,我是南体的学生,这下我都把家底透给你了,你总该相信我不是故意的了吧。”
“可你是学生,你怎么帮得了我……”
哪壶不开提哪壶,小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恰巧戳中了高怀礼痛处,他心头火起,又强行压下去。
“我可以的,等你到了我们再说,我在西门等你。”
高怀礼挂了电话,闭目休息了会儿,很快就到了学校,他匆匆把行李包打开,塞了些运动器械进去。
汪川已经去下水了,没人,他最后将床头一盒子的手膜和手套全都放进柜子上锁,随后飞奔去西门等小玉。
软件能实时看到小玉到哪了,高怀礼见还有时间,又去买了瓶海盐矿物水。
西门有个快递点,来往人很多,高怀礼在花坛边站了十分钟,就陆续有人跟他打招呼:“杵着当旗杆呢草哥?”
他摆摆手,说:“接人。”
“接谁啊,女朋友?”
高怀礼笑道:“接我小姨,她来看我。”
“你最近减重?瘦了不少嘛。”
“掉的是水不是肉,吃两顿就回来了。”
软件弹出了支付提示,高怀礼循车望去,只见小玉捂得严严实实地下车,左顾右盼。
“她来了,回聊。”
南江比东明闷,湿热,小玉戴着帽子口罩,似怕被人认出来,只露出一双紧张的眼睛。
她的打扮依旧土中带乱,围着仿爱马仕格子花纹的廉价披巾,遮住脖子和上身,穿了条拖地的皱巴巴的裙子,毫无版型可言,稻草色的布料在松紧带腰上垮垮堆着,臃肿不堪,直筒长裙把她纤细的长腿全都挡住,脚都看不到。
高怀礼原不觉得他对小玉有所留恋,可和她眼神对上,肉眼可见她突然笑起来的那一刻,他对小玉的怨言和不耐竟全都消失了。
“高怀礼!”
小玉碎步跑过来,像是飘过来的。
她想给高怀礼一个拥抱,对方下意识张开双手,把她抱进怀里后才觉得不妥,赶紧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