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接到调查委托时,空和派蒙很积极地在蒙德城内四处打探消息,一提起渊月这个人,他们发现蒙德城的居民对他的印象虽然深,但评价完全不统一。
炼金的学者说他是个忙碌的科学家,酒馆的常客说他是个古怪的调酒师,行商富贾说他是个有钱的大老板,而修女和骑士们则说他是个身手非凡的冒险家。
越来越好奇的同时,调查到的线索也彻底中断,旅行者和派蒙立刻想到消息来源灵通的凯亚。
奈何因骑士团的维护工作,凯亚和琴都不在骑士团总部,丽莎也去须弥出差,要几周后才能回来。
空和派蒙就想到晨曦酒庄寻迪卢克老爷。
但他们又来得不巧,迪卢克这时还在行会与管家商议价目问题,四处碰壁正准备离开的两人倒是遇上了遛鹰回来的克利普斯。
这位酒庄的前任老爷在了解到他们在找渊月后,热情地将他们留下用了顿饭。
“……毕竟渊月兄弟他来自某支异族。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完全没留意到自己给民众带来了怎样的印象。”克利普斯听了他们一筹莫展的状况,和他们解释了这其中可能的原因。
自他卸任第一天从儿子们口中得知渊月并非人类时,表情和现在旅行者他们的一样。
难以置信中带着数不清的困惑。
满意地看见空和派蒙脸上惊讶的表情,克利普斯接着道:“他同我说过他在蒙德做的一切都是兴趣使然。”
“每次出现得突然,消失得奇快,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都是常态。”
“当他完成了对凯亚和迪卢克的授业时也是,留了封信就离开了酒庄,我和他许久未见面,结果他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这个老朋友,唉,说不定他已经离开蒙德了。”
派蒙有些心急:“已经离开了?这可不行,这样的话委托可就只能挂失败了。”
空提醒她:“派蒙,我们的委托没有时间限制,委托人也没要求我们一定得问到他本人的程度。”
“好像是哦……”
克利普斯叹了口气:“虽然我们有一起生活过五年多的经历,但说到底我们并不了解他,他失忆过,且对自己的过去十分抗拒。
”
“但也不能怪他,长生种的生命我们普通人毕竟无法体会,听说那可是整整五百年甚至更久的记忆断层。”
空若有所思,他对五百年这个词有印象,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五百年……难道与他记忆中坎瑞亚的灾厄有关……
派蒙摊手:“五百年!渊月活了那么长的时间!那他是哪个种族的呢?”
克利普斯摇头:“不清楚,他从来不愿意多透露他蒙德之前的经历,说是失忆了,但他的知识和一些习惯肯定是不会离开他的,只可惜,我们问不出更多。要是阿贝多先生还在蒙德,你们或许能去找他问问。”
空和派蒙在骑士团听过阿贝多的名字,但因为没见过面,对这个首席炼金术士也很陌生。
空:“那骑士团的阿贝多先生又是去了哪里呢?”
克利普斯笑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详细的得问凯亚。”
告别了克利普斯,两人打算去雪山碰碰运气。
天使的馈赠里,凯亚和他们说过阿贝多,那位炼金术士常年在雪山做实验,又在龙灾到来前离开了蒙德,骑士团的可莉常去雪山,她在那里多次遇见过渊月。
知道他们要去雪山碰运气的阿莱这次选择跟着他们一起行动。
看着手里的地图,她对比记忆里的雪山暗暗惊叹,心想果然是将游戏地图放大了好几倍的比例,更贴近现实世界的地图,地形更复杂也更大。
派蒙很高兴探险路途上能多一个可靠的伙伴:“阿莱真的太热心啦,虽然知道你也对那家伙感兴趣,但每次都会这么耐心地陪我们,嘿嘿,真好。”
“哎呀,我们是朋友嘛,我才不放心让你们两个漂亮小朋友独自前往雪山寒地。”
主要原因还是她太闲了。
她的母亲有自己的家族事务要处理,父亲因思念母亲老早就处理完了自己在至冬的产业想回到蒙德发展,之前一直在至冬就是在等她做完冒险家协会的“委托”,愚人众的工作。
现在回来了,心思就不需要放女儿身上了。阿莱父亲不语,只是一味的放养。
而随父亲回蒙德之后阿莱发现旅行者在蒙德的大部分剧情已经结束,这代表她错过了几乎一整个蒙德主线!
她这次说什么都要跟旅行者过个璃月主线玩玩再说。
所以阿莱才一路跟着他们探索雪山,不管是寻路还是解密阿莱简直样样精通,派蒙和旅行者感到惊喜的同时也很好奇。
派蒙又是个憋不住心事的主,想到就问了:“阿莱好厉害,这么复杂的路都知道怎么走!你之前来过雪山?怎么每次暴风雪来临前都能准确预知?还有还有,那些解密,怎么一看就知道该怎么做?”
“派蒙,我好歹也在至冬呆过八年呢!御寒知识杠杠的,至于解密,我可是老牌冒险家了。”
她虽然在愚人众干了八年,但阿莱先当上的其实是冒险家这个职业,又有做玩家时的记忆,这点早就倒背如流的解密可难不倒她。
要不是她饲养的大部分魔物只能生存在秘境里,因此经常钻秘境,她也不可能会被愚人众招揽。
派蒙:“你在至冬生活了八年?!”
空:“所以你其实是至冬人?”
阿莱耐心地同他们俩解释。
三人在雪山上呆了差不多两周,最终几番调查下他们连渊月的一片衣角都没找到,反而是阿莱带着旅行者探索完了芬德尼尔古国的遗迹拼好了雪山顶上破碎的寒天之钉。
阿莱擦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呼,又带一个萌新开完了雪山。
下山时他们路过山腰处的炼金所,阿莱提议想进去借用一下合成台,还不等他们走到炼金所的门口,一条从天而降的巨大尾巴就将他们拦了下来。
布满深紫色鳞片的龙尾像一条巨蟒,它顿时将地上的积雪拍散,溅了阿莱和旅行者一身,尾巴的主人从山体后方探出脑袋,铜铃般硕大的一对金色竖瞳牢牢盯着三人。
“嗨!乌萨!”阿莱拍掉脸上和身上的雪,一眼就认出面前的庞然大物,她很是自来熟地和乌萨打招呼。
乌萨有些奇怪这人类小丫头过于热情的态度,但还是听从命令在渊月回来之前守护好炼金所,它用人类语言警告道:“人类,离开,渊月大人不在这里。”
“渊月先生不在雪山?那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又去了哪里呢?”阿莱问。
乌萨看了两眼阿莱身后的旅行者和派蒙,对她说:“两周前,渊月大人要去见你身后的那个旅行者。”
派蒙诧异:“他要找旅行者?就是说我们刚好和他错过了吗!”
*
晨曦酒庄
本就知道旅行者去雪山找他的渊月确实“刚好”与那三人错过了。
有阿莱在,他们必定会探索完雪山再去关注他这个支线中的支线,秉着让玩家沉浸式探索大地图的原则,渊月不打算在雪山上见空。
他走走停停,等快到晨曦酒庄时,渊月被克利普斯抓住,巴勃勒认出了熟人,停在他肩上啾啾地叫。
回到酒庄,克利普斯占理不饶人,对着依旧一脸冷酷的渊月输出:“说!你是不是已经把我这个老朋友给忘了?怎么隔了这么久才愿意回来?”
渊月歪头,语气轻柔地发问:“有多久?”
他的声音多少和外观有点不匹配,渊月本人看起来锋利又残酷,像是黑夜里一把杀人的刀,可他的真实嗓音却偏柔和,若是不刻意压低声线,听上去会透出一种无力的温柔。
哄人和糊弄小孩时倒是挺管用的。
只三个字就把克利普斯的那点子半开玩笑式的怨怼给整熄火了。
他仔细瞧了瞧渊月,十年的时间过去了,眼前的青年看上去依旧是二十出头的模样,而他却多了好几缕白发,胡子也成花色的了。
在不知道其并非人族时,克利普斯就怀疑过他的真实年龄,而从凯亚那里知晓渊月不仅对时间感知有障碍,味觉也有问题后,他就心生悯怀,不想再让这个青年继续居无定所的各处漂流。
哪知渊月就像是早料到了他的心思那般,留了封书信便潇洒离去。
难得见他音色放软,克利普斯再难抱怨渊月什么,只是不由分说地要他在酒庄多陪他们几日再离开。自知理亏,渊月应下了克利普斯的要求。
所以,当旅行者一行探索完雪山,回到蒙德的晨曦酒庄就能碰上他们想找的人。
三人在女仆长爱德琳的带领下见到了正在大厅等候他们的黑衣陌生人。
“看样子你们已经将雪山探索完了。”
“我曾与诸位有过一面之缘。向导,旅行者,饲养员,你们好,我就是渊月。”渊月向三人一一颔首,示以问候。
“你,你好?”派蒙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语气打招呼,虽说她知道此刻的渊月是带着善意的,但依旧控制不住自心底蔓延上来的那一丝丝害怕。
真的再次和只打过一次照面的人相见,旅行者和阿莱都能更直观地感受到那股莫名其妙紧张又忌惮的情绪。
“腥咸,酸涩,恐惧和焦躁的味道。”
“你们在怕我什么?”
渊月从空气中嗅到这些情绪时是真的有几分不解。
他还以为像旅行者和阿莱这样自带类似主角属性的人是不会受到自己气场影响而感到害怕的。
没想到他们居然也会下意识地产出和其他人差不多的情绪气味。
“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我们哪有怕你呀?”简单介绍了自己这边人员的派蒙被渊月这话问得摸不着头脑。
渊月也点头否认了他刚刚的话:“没什么,要吃点心吗?”
“早知你们要来,我多做了不少,希望你们喜欢。”
轻描淡写地揭过方才失言的部分,渊月询问起他们关于那份委托的详情。
情绪的味道总是在时刻地变化着,谈话期间渊月密切观察着面前的三人。
阿莱很容易激动,爱问一些搭不上边真假参半的问题,思维跳跃,加之情绪变化速度快,开心的跳跳糖味道完全压过了一开始焦躁的那部分,但很快又会夹杂各种其他情绪的味道此起彼伏,堪比大杂烩。
派蒙的情绪波动则比较简单,她被没见过的点心吸引了注意力,现在身上只有属于开心的甜味,这种甜的风格像奶油蛋糕的味道。
唯有这位旅行者稍显不同,他的情绪平稳如水,一点点酸涩的梅子味微不可闻,少年滴水不露地接走他的话,并反过来质问他拿走神之心是意欲为何。
“你也是愚人众的执行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