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你爱我？想和我一生一世？”

“不，是生生世世。”

唐三语调铿锵有力，带着丝毫不容动摇的坚定，他这一辈子只想要一人。

“唐三，你有没有想过。”镜寻霜拉起唐三，脑海中是二人曾经的点点滴滴，这以爱为名的骗局，终究让他锥心刺骨。

“你若和我在一起，你便要抛下一切，你的队友，你的老师，你的史莱克……与你父母的仇恨。”镜寻霜语调淡然陈述事实，可心里眼中却不知名的酸涩。

好奇怪啊，他这是怎么了？

“我想好了！”此刻的他紧紧握住镜寻霜的双手，他手心的温热仿佛能渗透面前人的千尺寒冰。

“我知道武魂殿与昊天宗，与爸爸妈妈的血海深仇。”

“可是……阿霜。”

他淡蓝色的身影如同大海一般幽深又四星空浩瀚那么温柔那么迷蒙:

“我无法对你拿起屠刀。”

他声音都带着颤抖，将他的爱人抱在怀里，两世为人，他从未对谁示弱也从未掉过眼泪:“我想，我可能要辜负父亲的期望了。

我们走吧。”

镜寻霜听见他的话，却只是轻叹一声，他明白唐三的意思，他们二人远走高飞，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是我们能去哪呢？”他问道。

听见镜寻霜这样说，唐三眼中燃起希翼的火光。

“哪里都可以，天斗帝国，星罗帝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们去哪里都可以。”

“天斗帝国如同筛子一般，被武魂殿的势力穿透，星罗帝国……你是想去找那位皇子吗？”

“是，我们可以去找戴大哥，星罗帝国与天斗帝国不一样，如今两国相争，我去帮助戴大哥坐上帝位……我愿意……”

“唐三！”镜寻霜呵止了唐三的话:“你可以走，你可以去星罗帝国。

可我不能。”

“为什么？！

难道天下之大，就容不下一个唐三，容不下一个镜寻霜？！”

镜寻霜闭了闭眼，他心如刀割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白皙的脸颊，凌厉的凤眸此刻被血丝填满，铺天盖地的情绪要讲他淹没。

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他闭了闭眼，极为刻薄的话语脱口而出:

“冰碧帝王蝎，只忠于六翼天使。”

他太清楚二人私奔的后果了，亲者为仇爱人相杀。

武魂殿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二人绞杀，昊天宗的唐昊唐啸两兄弟也不会善罢甘休。

更何况二人都有太多的羁绊与牵挂了，镜寻霜无法抛下有救命之恩的武魂殿，唐三也会一直牵挂他的老师，他的队友，和多年未见的爸爸。

这是死局。

唐三感觉到一股腥粘的液体从嗓子里涌出从嘴角流淌，他艰难的抬手去抹，却让一直紧握着的戒指掉落在地上。

唐三看向爱人的眼睛，依旧那般温柔，可温柔的下面又是悲怆与彻骨的绝望。

两世为人，痛彻心扉。

没有什么比被爱人抛弃更难过的事情了。

镜寻霜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很久才找回声音和知觉，这位封号斗罗人生中第一次遇到难题。

叹了口气抬手擦干净唐三脸颊上的血痕，露出那好看又委屈的脸，唐三也侧头蹭了蹭他的掌心，二人都知道，也都不知道。

“修罗王与堕天使可以在杀戮之都生死相依，可千手修罗唐三与冰蝎斗罗镜寻霜无法共存。”

他毫不留恋转身就走，贴身的铠甲在走路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如同雪花飘地，无声无息。是那样的绝情与冰冷，这寒冷如杀气一般通过毛孔蔓延唐三的全身，他只觉得冷，太冷了。

镜寻霜背对着爱人的脸却已经是泪痕遍布，他没有回头看唐三一眼，镜寻霜觉得这种情感奇怪极了，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与心脏。

为什么，他会这么难受呢？

为什么他看见唐三难过，他的心会这么痛？明明最开始这只是一场你强我弱的猎艳，他甚至把这当做一笔交易。

可如今他不想要成神了，也不想要他的心脏了，唐三还那么年轻，英年才俊天之骄子，不应该与他的仇人并肩。

他值得更好的，往后的成就也会更高，他会忘了他，最后成就无上荣耀，然后……忘了他，忘了镜寻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