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大人让我来，是想接禾聿过去一趟。只是没想到……她已经是您的队长了。”

子书昭把茶杯放下了，也不答话，看向一旁站着的禾聿。

禾聿已经愣住了。希尔找她干什么呀？什么事要让她回雾渔港城去？真是莫名其妙。

她后知后觉察觉到一束沉重的视线，寻着看过去，竟然是殿下。

殿下有点生气，丝毫不掩饰。

管家比禾聿会看眼色得多，现在后背的汗毛已经全都竖起来了。

他的腰弯得更低：“殿下……”

禾聿倒是挺好奇子书昭和希尔两人到底什么状态，自从上次听说皇帝有意指婚，子书昭拒绝后，就没其他消息了。

室内空气凝滞了几秒，直到子书昭轻哼一声，呼出一口气，“……禾聿，你要回去吗？”

禾聿在殿下面前已经是个透明人了。她的组织，她与希尔、何婧媛、维希斯的瓜葛，殿下都一清二楚。

她很恭顺地：“殿下，都听您的。”

“那么管家先生，她恐怕不能跟你走了。她走了，谁来做我的侍卫队长？”

管家整个人都抖起来。平心而论，但凡他今天面对的是二皇子，早就被扫地出门了，也就是昭殿下才有这好脾气。

伯爵大人也真是的，怎么能明着抢人家的手下呢。

不过他是伯爵的附庸，不是殿下的附庸，还是壮着胆子说：“殿下……先请她出去吧。”

子书昭顿了顿，脸色彻底臭下来。

不过她还是让禾聿出去了，他俩在书房说了些什么，禾聿不得而知。

但最后，子书昭竟向希尔妥协了。

禾聿同管家一起，坐上了回家乡的蒸汽机车。

*

禾聿一出去，子书昭便松了紧绷的上半身，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很头疼的样子。

她没什么好气：“说吧。”

上位者这副模样，反而让管家摸不着头脑。她还不如明着生气呢。

“伯爵、不、主人说，如果您不放禾聿回去，她就同意陛下的提议，和您订婚。”

管家撑着一口气，说完竟直接泄了气跪了下去。

子书昭好看的下颔绷紧，磨了两下大牙。

“好得很，”子书昭站起来，却把管家从地上扶起。

管家整个身体都抖成筛子了，听不明白昭殿下在说什么，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耳中声音嗡乱难辨。

子书昭看他这样子叹了口气，叫伊莉娜把他送出去。

待伊莉娜回来，子书昭才趴在书桌上，冲她抱怨：“伊莉娜……希尔她倒是爱得深沉。”

伊莉娜同样叹了口气，眼中怜惜不加掩饰。

“殿下呀……你真的要继续这样下去吗？”

伊莉娜看着殿下长大，知晓她最深的秘密。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啊，子书昭也是可以追求这段感情的，同希尔一样。

同希尔一样，子书昭也是Omega。

全帝国人心中最完美的Alpha，其实是Omega。

那又如何呢，伊莉娜想，殿下就是最优秀最合适的继承人选。况且就算她真的是Alpha，禾聿也不能拒绝。

殿下已经过得很苦了，出生就带着病痛活到今天，从成年分化起便隐藏真实的性别，每天还要处理浩如烟海的公文。

如果禾聿知道这些，她也一定愿意的！

子书昭不回答伊莉娜的问题，只把长发放下，揉得乱七八糟。

伊莉娜紧张地上前一步：“殿下，头又疼了吗？”

“不是……”子书昭赌气说，“我今天就不答应希尔，真的同她结婚又能怎样？”

伊莉娜知道她说的是气话，便转头说起其他事：“殿下，上次找她们换的抑制剂快用完了。不过现在的话……还需要我去找她们交换吗？”

子书昭分化后，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需要特制的抑制剂。

闻言，子书昭撑着重新坐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和头发。

禾聿如果知道了伊莉娜就是雀吻，会生气吗？

她知道了她一直在看着她，她会生气吗？

子书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已经尽力克制自己了。可是是希尔把禾聿送到她身边的，又是维希斯把禾聿送到她面前的。

Omega用干净又修长的两指捻起一张羊皮纸，唇又为突然的一阵疼痛显得苍白，她又揉了揉眉心。

“知道了……这个你不用管了，等她回来我会亲自和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