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女子,又算个什么东西,他可是天子!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他要她们全都陪葬。南宫无泽怒得眼眸冒火,没注意到明莲愈发森寒的眸色,还没等他颤抖着站起来,明莲一脚就直接踹得他从殿上滚下了台阶。
崇元帝本就气血虚弱,这一下滚得只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还没等他稍缓一口气。那背后的一柄银链就直接勒住了他的脖子。
明莲一个转腕,直接把他吊上了悬梁。
南宫无泽面色铁青,挣扎着在空中乱蹬,却丝毫不能挣脱。明莲就站在案上活动了下手腕,她没有用任何外器,收了玄镖。
冷着脸,拳拳到肉。
这一套是玄家拳。
明莲下手专挑不能断气的地方,打得南宫无泽毫无还手之力。被放下来坠在地上连着一阵吐血,面色惨白如薄纸,看着就知道活不长了。
明莲却不着急再动手。
她那一套拳,是打他亏欠天下。至于这畜生的命,合该是被亏欠的人自己来取。现下留他再苟活半刻自然是有用。
明莲翻到崇元帝还未来得及闭合的密匣,取出圣旨。里面果然写着周氏一族某位庶子的名字。崇元帝这么做意图也十分好猜,他不会把江山传位于任何人。
周家是世家之中最稳固的助力,他们与南褚皇室共存亡。崇元帝这道圣旨是对周家最大的筹码也是要挟。他要走的是迂回之术,用这道圣旨划出对他最有利的局势,然后再继续谋划。待他有了自己新的子嗣,那当下的困境便可再度开解。
明莲看着扯了下唇,转头就把那圣旨过火烧了。明灭的烛光一扫便把圣旨燃成了灰烬,崇元帝趴在地上看见她烧掉自己的旨意。喉咙里呜呜咽咽,却因为被点了哑穴又堵着血,什么也呜不出来。
明莲才不管后面的那蛆在扭什么,她从夜行衣里掏出另外一道一模一样的圣旨。连诏书和笔迹都让人看不出差错,只是名字被人彻底改写了。
秋随临摹的功夫了得,即便是拓拔文夜来了,也能以假乱真。
只要在尾上盖上崇元帝的玉玺和亲印,便成了。
南宫无泽狡猾地想把手指藏起来,明莲使着玄镖压着他就直接往下摁了。大功告成,她将圣旨奉进密匣。
崇元帝此狗,无用了。
明莲抱臂打量着看了他一眼,一拍桌子直接用内力给人震到了床上,再一踢榻,连被子也跟着盖好了。
帐帘放下,明莲一眼也没再看。夜行衣很快换成内宦的装扮。要来的人已经到了,就侯在门外。
女子清丽的声音自门外响起,陈薇提着一盏食盒,面容平静地立在门外。
“臣女太傅夫人陈氏,自请替陛下侍疾。”
殿内并没有传出回应,片刻,只见一扇宫门轻轻在陈薇面前打开。一旁守着的羽林卫也见怪不怪。养心殿隔音重,加之崇元帝脾性喜怒无常,周德才狗仗人势。
他们这些做侍卫的只管守好外围就好,至于殿内今日传出的一些动静,羽林卫只以为是崇元帝又犯了病,闹得不安生。
他们没有得到通传可不想进去查探,还是脑袋要紧。
现下见开了扇门,余光又瞥见是内宦在掌门。夜里灯暗,低着头也看不太清。羽林卫不做他想,只知道太傅大人身居高位,其夫人又是平西侯府出身,身上还有诰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当即便放了人进去。
陈薇其实掩在衣袖下的手有些微的颤抖,但她掩饰得很好,面上看不出分毫。当即神色如常走了进去。
陈薇的裙裾迈过门槛,殿门也被合上了。那掌门的内宦这才直起身,陈薇一看清她的面容。当即吓得食盒差点脱手,被明莲极为轻巧地截住了,没发出一点声音。又第一时间捂住了陈薇的嘴巴。声音带了两分安抚:“夫人莫慌。”
明莲耐心地等着她平静,好在陈薇今日敢来,便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她在静娴居收到一根玄针和字条。拿出了那瓶永宁郡主过门时送她的养颜粉。
陈薇出身显赫,侯府千金什么世面没见过。对于一瓶养颜粉自是不曾上心,只命人好好收束。如今取出来才知那粉瓷棕瓶的玄妙,非那玄针拧不开。
信上说——
“进宫,取粉报仇。”
她便下定了决心来,自然也在路上就猜到了许多。
如今,陈薇也慢慢静下心来。明莲放开了她,陈薇缓缓将目光转到了床榻躺着的男人身上。
欠她的债,她自己来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