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大人好生厉害。”一道掌声自身后响起,来人清了清嗓,身姿笔直。地上的两人皆向后望去,可珍看见她依旧是第一时间扑进她的怀中,她们之间亦师亦友。动荡之后有太多话想说可最后还是化为一句:“回来了。”
“嗯。”渠相伸手在可珍背后拍了拍,以作安慰。颇有种自家妹妹初长成的感觉,可珍倒是注意到了她肩上的伤:“这是怎么弄的?”
“小伤,不要紧。”渠伊白从怀中掏出一纸信笺:“先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可珍说着已将其拆开,一目十行地扫过,渐渐敛了眉心:“果然是他的手笔。”
“互市也是。”渠伊白略过了自己回程途中被围截的细节,左不过都被她绕开了,倒是顺着查出了乞颜部从益州暗通曲直的铁证。
这里面的东西一旦示众,乞颜部死也没有回头路。
只是当下还不算最好的时机。
可珍明白她的意思,将信笺封了回去:“我已调令发往白鱼,恪尔准将军的回函明日便可送到,听说北境止战是显德帝亲自过来谈的?”
怀音对此事知晓得更为清楚,早已向可珍转述过。
渠伊白对陆峥也有两分了解,闻言嗯了一声,脑子里闪过的却是天子胞妹的脸,笑着弯了下唇:“南褚今时不同往日,此一遭,北境主和。”
“那我就放心了,可南境呢?”
“南境使已往圣都亲寄手书一封。”渠伊白也一并从衣襟中取出来:“南境主战。”
“那就痛痛快快地同他们打上一场!”
-
绥静峡境内,乔思燕亲自验收,在工图上按下手印。倾晚立在一边,从她手里接过工图,盖上了南境使红章。
“杀将过去!”
成虎带兵在前,横刀在握目视前方;陈延进同骑马上,吐掉了口中叼着的青草。豪雄对望一眼,两人齐扬马鞭。南褚的大旗在风中排成了长队,大军从桥上踏进了北羌内境,势必要踏平沟羊!
乔思燕和倾晚守在桥边,看着马踏飞燕,群雄过江。江风吹动两人的衣摆,发带在风中摇晃。乔思燕先偏头问她:“身为南境使,此战怎么不领兵?”
倾晚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此战胜算极大,若是领兵,虽是女子,史书之上依旧能有她的位置。
倾晚闻言却只摇了摇头:“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我不会武功,沙场之上尚无用武之地,亦不为那一史虚名。”
虽然知道她会这样说,但乔思燕还是笑了,她好像越来越喜欢这个丫头。连逗她都觉得有意思:“那为什么?”
“为前辈心中所想之事。”
为民安。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两人相视,未尽之语化为笑声。此一战,静候大捷。
成虎和陈延进过境后兵分两路,杀得沟羊部一个措手不及。因为是夜袭,很多人在睡梦中就被送上了黄泉,醒来的沟羊士兵潦草应战。沟羊部大将穆斯哥见势不对,撤兵奔逃。
穆斯哥向北疾奔而去,刚驾着马跑上草原,远远便看见乌压压的一片尖刀亮甲截住退路。排开的军队多到浩荡,数不清的人头肃穆威严列成数排,为首的一人骑着通体雪白的识途。
哪里不眼熟?便是许久不曾带兵的渠相。
渠伊白单手握着一柄长枪,一手持缰一边冷笑:“想从此路过?”
穆斯哥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简直头皮发麻,报应不爽。曾几何时,如此这般孤立无援的人可是对面。
穆斯哥掉头就跑,可是回头南褚的大旗更是让人胆怯,他退无可退,避无处避。硬下心来想要突围,不想渠伊白已经驾马冲了上来。
她拿着兄长的枪,穿着父亲的甲,便要在今日为他们手刃仇敌!
想从此路过?
长枪交命来。
渠伊白与穆斯哥在马上交锋,战了几个回合,她身法敏捷又带着破竹的狠劲儿,穆斯哥越战越弱。一个回神便要从□□溜走,渠伊白溜了他一个来回。在穆斯哥翻身下马时一□□穿了他的胸口,马蹄很快便跟着踏了过去。
沙场无情,但卑贱小人,合该受死!
报仇了!
南境大捷!
南北平定,江湖之中却依然波荡不安,极州境内风雪加剧,火焰阁往生门再度开合,一道身影飞闪而过。
明莲再度上了望天宫。
宫门在眼前开合,明莲从臂袖中取出图纸,提着卷轴一摊而开铺展桌上。抱拳立在殿中:“属下,献图中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