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瞬间,殿外突然传来巨响,如山动雷震,其间还夹杂着苍梧宗弟子惊慌失措的喊声:“魔兽!好多魔兽!”
“这是...魔息!还有怨气!从哪冒出来的!”
“不好,它们要往山下去了!”
骤变之下,这些弟子也顾不得什么集议不集议的了,当即闯进来道:“众位前辈,出大事了!宗内莫名出现了好多魔兽,弟子们根本应付不过来,有些已经奔到山下去了!”
遭了!梁惜因骤然回头,却见白元绪早已没了踪影,只余几道魔息缠绕在剑影之上。
事实昭彰,殿内所有修士这下都明白了,满脸的难以置信。尤其是苍梧宗诸人,无不面色灰白,讷讷不能言。
白元绪,当真入魔了!
他是一走了之了,众修士神色茫然,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谢既微身上。
谢既微走上前,当机立断道:“先下山,保护百姓!”
众修士得令,殿内顷刻间就变得空荡起来。梁惜因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她走向梁惜时和谢既微,唤道:“哥,既微哥。”
梁惜时略带无奈地看着她:“你啊,也太冒险了。”
梁惜因笑说:“这么多修士在此,他还真能把我怎样不成?”
梁惜时含笑摇了摇头。谢既微指尖绕着一缕从剑影上引来的魔息,神情严肃:“这魔息浓郁,白元绪入魔已深,绝不止他所说的半月。”
梁惜因也正了神色:“皇城和苍梧宗是他的主场,他以魔息从中挣脱,身上必然带着伤,极有可能并未走远。”
几人对视一眼,“走!”
梁惜因和谢既微不再迟疑,踏入缩地阵中。梁惜时没有入阵,他站在一旁,对重霄说:“保护好她。”
重霄郑重应声:“哥,放心。”
梁惜时:“......”
“谁是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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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前,皇城茶楼。
柳甫畅不断开合着手中折扇,怀疑地道:“我们在这当真能遇上师、师太祖吗?”
燕明昭双手托腮:“你想啊,几乎所有宗门都派修士来此了,谢掌门和梁前辈也在这,师太祖难道就不想再与他们见上一见吗?”
“可师尊让我们待在宗内...”谢淳抿了口茶,“...算了。”
“是啊谢师兄,来都来了,再说那些有何用。”杜昱拍了下他的后背,险些令谢淳将刚喝的茶水吐出来。
江映和靠在窗边,问道:“所以你们为何非要见到含盈前辈不可?”
苏柚整理着乾坤袋中的瓶瓶罐罐:“含盈前辈破了幻阵,永怀村得以重归安宁。我还未来得及亲口和她道一声谢。”
燕明昭叹了口气:“眼下师太祖和魔尊待在一起,若是他们真在皇城,一旦被那些宗门发现,定会被群起攻之。我们待在此处,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替他们辩白几句。”
柳甫畅附和道:“师姐说得有理。”
谢淳半垂着眸,这想法不可谓不天真。两族仇恨积久成渊,又岂是他们几人三言两语就能减轻的?冲突真的发生时,又有谁会愿意听他们几个小辈之言?他心中对这些一清二楚,却没有将之说出来。
纵是心知肚明又如何,他们既然来了,就总比不来要好。
他将手中茶盏搁下,蹙眉说:“我们不清楚的事太多了,来此也不过是为寻求一个真相。”
杜昱手中抛着个蜜橘:“难道你们就不觉着刺激吗?平时待在一起的人,一个是阵法大能,一个是魔尊,想想就不可思议好吗!接下来说不定还有更不可思议的,比如什么魔尊当众诉冤情,皇天突降鹅毛雪。”
他说得头头是道,表情丰富。末了,又叹道:“唉,只可惜叶兄不在此,不知要错过多少奇事。”
其余几人:“......”
谢淳的目光幽幽地飘向柳甫畅,柳甫畅将脸埋在扇子下:“我错了,我再也不给他看话本了。”
见无人搭理他,杜昱纳闷道:“怎么?我说得没道理吗?”
江映和眼神飘忽,违心道:“哪有,杜兄说得对极了。”
杜昱仰起头,整个身子都靠在了椅背上,他将手中的蜜橘抛给江映和:“那你呢,来此作甚?就不怕有危险?”
江映和稳稳地接住橘子,边剥边嗤道:“危险?你们都不怕,我又有何好怕的?况且你们都来了,我总不能还留在宗内吧?”
“说得对。”杜昱说道,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江映和手里刚剥好的橘子塞到了自己嘴中。
江映和:“......”
他两手按着杜昱的肩,狠狠地摇晃着:“你小子没长手是不是!给我吐出来!”
不知是不是他摇得太用力,杜昱竟真从鼓鼓囊囊的嘴中喷出了些橘子汁来。
江映和:“......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