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黎一进来便上道的往那一跪。
“大人,求您为民妇做主啊,我夫君死的怨啊!”
后面跟着的一众戏子也跟着跪下“求大人为我们戏头做主啊。”
这一番动作做的是行云流水,姜霖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肃静!”周蒲拿起桌上的惊堂木拍了一下。
“看看你们这群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天子脚下,竟敢干出这等杀人越货的事来,你们是不是当我这统领府是吃白饭的啊!”
“青黎,我问你,那戏头是你丈夫,你丈夫出事那晚,你为何不与你丈夫待在一处?”
青黎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当晚我在客栈后院和伙计们一起排戏……因弄的太晚了,不忍回去打扰夫君清梦,就宿在了小银房中。……小银可以为我做证的。”
人群中那名叫小银的戏子连忙点头,“是的,当时夫人确实是在我房中的。”
“也是怪我,我不该不回去的。”
“可民妇也是真冤枉啊,我与我夫君成亲十余年,感情笃深,……此次上京也是为了给魏国公庆生……哪成想会出这档子事啊。”
“……你们就是此次从淮州来给魏国公庆生的戏班子?”
“正是我们啊”戏子们齐齐出声
周蒲看向下属。
“大人,确有此事”一旁的下属微微倾身附耳道。
周蒲点点头。
熙京城几乎人尽皆知,不久后便是魏国公的六十大寿,熙京城中为魏国公祝寿的拜贴更是早一个月就纷纷送进了国公府里。
魏国公向来爱听淮阳戏曲,此次特地请了淮州戏班子上京祝寿这事,他自然也是早有耳闻。
这戏班名声能一路从淮州传到熙京国公耳中,想必也是在当地十分有名气的。
若是此番能在魏国公府成功演出,赢得魏国公两句赞赏,前途确实无可限量。
按理说这戏班子里的人确实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去毒杀这个戏头……
于是周蒲转头又看向姜霖云。
“姜霖云,我且问你,祝鲤园戏头两日前在粼城的荣祥客栈被人下毒而死,这事你可知道?”
“……民女知道。”
“你知道……你既知道出了人命,为何要偷偷逃走,岂不是畏罪潜逃。”
姜霖云猛的抬头“民女并未畏罪潜逃。”
“好一个没有畏罪潜逃,那为何戏头一死,你就急急忙忙到熙京去啊?。”
姜霖云稳了稳心神。
“民女父亲两个月前去世了,民女此次本就是要上熙京来的。”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青黎。
“况且,我离开粼城去熙京这件事我不是和青黎夫人说过吗,她没和大人说吗?”
青黎低下头慌张道
“我……那时我也是急了啊。丈夫突然出了意外,心里自然什么也顾不得了。”
“况且那时我……我也不知道我夫君竟是被人害死的啊。”
“后来知道他竟是被毒死的……我才晃觉不对……我们戏园中人都是十多年的交情,彼此又知根知底的,想来想去,那日着实不该放姑娘离开。”
其他戏子见青黎这般说,也附和道“我们戏园中人都以兄弟姐妹相称,戏头于我们更是如兄长一般啊,我们万万做不出这种事的……”
“对啊,我看就是这个女的图谋不轨,自己死了爹,也看不得别人过好日子……”
姜霖云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大声驳斥。
“你有什么证据,便在这里血口喷人。”
“都安静,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周蒲将惊堂木又狠狠的敲了下。
刚刚出声的戏子方才意识到说了多刻薄的话,悻悻的闭上嘴。
“本官问你,你不是戏园中人,为何会随这祝鲤园一起来熙京,你又本是谁家的女儿?”
“我是淮州姜家长女,父亲横遭意外,我来熙京寻我伯父。怕独自上京不安全,才想着随戏班一起上熙京。”
但事实证明,就算报团走。也还是会有危险……
“淮州姜家?”周蒲思索一番,恍然大悟道“哦……莫非是那个烧陶的姜家……你父亲的事我倒也有所耳闻。那怎么不见你那个后娘来?”
“我母亲回漳州了……”姜霖云答道。
“……你伯父可是在熙京经商?叫那个……姜什么昌?”
“姜平昌,大人。”
“哦……”周蒲身子微微后倾,眯着眼看着这群人。
半晌哼道
“你们一个二个都说不是自己干的,都有千万种理由,难不成还是我干的?”
此案尚有疑点需再细细探查,你们这些人就先关押在牢里。”说罢一挥衣袖。
此时哪还有人敢说一句话。
周蒲皱眉思索着,半晌才说道“此案疑点重重还需细细审查一番。来人,将她们都给我押下去。”
姜霖云有些惊讶地抬头。
……这就结束了?
此时她倒有些搞不清楚这场面了。
但也不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上来一群壮汉,扣着她们就要往外走。
姜霖云微微叹了口气,顺从的任他们将自己的手扣上,直到她们走到去禁所的路上。姜霖云才发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徐娘。
姜霖云在荣祥客栈认识的大姐。
今年二十有五,虽只比她大六岁,但在客栈那两日对她多有关照,俩人常常也能说上几句话。
前面的徐娘注意到视线,转过头来看到姜霖云,叹息着摇了摇头。
罢了,此时也说不了什么话。
所幸到了禁所,她和徐娘恰好被分至一处。
待官兵们落了锁,姜霖云才连忙到徐娘身边,两人走到角落蹲下。
“徐娘,你怎么也被抓来了。”
徐娘面色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客栈里的人都被抓来了。”
她说完还故作坚强地拍了拍姜霖云的肩膀。
“我相信姑娘,一定不是你干的,你别怕,我们会出去的。”
…………
“徐娘,你能和我讲讲我走后究竟发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