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蒲听了谢筠这话,心中大喜。
那丫头是姜平昌的侄女,姜平昌这人又………
倒不是说这案子有多难判,………总之他还不好拿定这件事的主意。
这下可正好,困了就有人送枕头。
周蒲当即便站起身来“那下官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略微停顿一下。
“不知各位大人有何事要下官做的,我一定在所不辞。”
“瞧周统领这话说的,也太客气了大家都是同朝为皇上办事的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周统领快快坐下”裴宴笑着说道。
他们今日竟这么好心?
周蒲疑惑地再次坐下,屁股刚挨着椅子,谢筠又开口了。
“只是……我们也有一件小事需要周统领互帮互助一下。”
…………
周蒲正色起来。
“谢大人但说无妨”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周统领说一句话的事……是这样的,前段时间皇城发生的事,想必周统领也知道。”裴宴不紧不慢地跟着开口。
这说的是三月前皇陵失窃案,这事可真是不得了。
其实若要算从古至今被盗的皇陵,那也不是没有,甚至不在少数。
可这件事离谱就离谱在这被盗的皇陵是刚驾崩的那位皇帝的陵墓啊。
要知道这上一代帝王淑元帝才刚驾崩三年啊。
短短三年,皇陵竟被人盗了去,还是在天子眼皮子底下。
这是怎样的奇耻大辱。
皇上知道后自然是勃然大怒,下令皇城司彻查。
而统领府掌管熙京的基础治安管理,定然是要配合皇城司查案的,这其中自然不可避免优先知道一些消息。
裴宴这话一说,周蒲便明白了。
卫尉司有守卫皇家园陵之责。
这次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前卫尉当即被罢黜问责。
而裴宴则是新提名上任的卫尉。
裴宴作为卫尉司的卫尉大人,想管这件事也是情理之中的。
只不过刚才也提了,这件事目前皇上只下令让皇城司去办。
卫尉司现在并无管这事的权限,所以……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
“周大人,守卫皇陵,维护熙京安定是我和裴大人的职责所在。”
“但是周大人也知道,这三个月来案件一点进展都没有,我们也甚想替陛下分忧。”
周蒲拢了拢袖子轻声道,“大人们是想要皇城司查到的消息?”
“我们只是想让周大人把知道的消息让我们也知道些罢了。”裴宴微笑着说道。
“如此……下官定当竭力相助。”
“据属下得知,那几名盗墓贼已经捉到了。”
“哦……竟已抓到了吗,那为何没有上报给皇上?”
“这……季大人觉得此事还是有些蹊跷。”
“ 询问他们那批东西的去处,怎么进到陵墓的,用什么方法运出来……他们一问三不知。”
“大人怀疑,他们可能是被推出来替罪的……”
谢筠与裴宴无声的对视一眼。
——这和他们查到的大差不差。
“没想到季大人还挺谨慎的嘛。”裴清哼笑一声。
“不过再怎么说,这不也算条线索嘛,我听说陛下前些天还为这件事发火呢,不管是真是假,总能先应付应付不是。”
周蒲听着这欠揍的语气,皮笑肉不笑。
“呵呵,那倒也是,只不过……现在就是想拿这件事应付也没有用了。”
“这是为何?”裴宴追问道。
“昨日有歹人闯进季大人的私牢里把人灭了口,五个人……一个活口也没留。”周蒲无奈的答道。
“竟有此事?”
“那歹人可有抓到?”
谢筠和裴宴一前一后问道。
魏岑现在十分怀疑季扶的能力,疑惑道“那这季扶的私牢守卫也不严啊,怎么会出这种意外。”
“哎,这也没办法啊。对面是个高手,我们统领府加上皇城司的人找了一整晚也不见踪影。”
魏岑在一旁静静听着,突然开口,
“该不会这个人就是把那几个替罪羊推出来的吧。为了防止他们泄密,所以就杀人灭口?”
“嗯……也许吧。”周蒲这些时日是真的被这事折磨地不轻。
谢筠听着周蒲疲惫的声音,轻轻笑了一声,
“看来周统领的确是有些过于劳累了,我们还占着周统领休息的时间,这样一想还真有些过意不去了。”
“哪里哪里,这是本官该做的。”
“明日一早我便让顾评事去统领府帮忙,也算为你减轻一些担子了。”
“哎哟,那可真是多谢了。大人叫我办的事,下官也定为您办妥帖。”
裴宴也笑着站起身,“现在天色看着也不早,我们就不多耽搁周统领了,不如我派人送统领回府。”
“不必不必,楼外家里的马车也等着,那今日下官就先告退了”周蒲站起身来。
几人又互相客套了几番,把周蒲送出了包厢。
又从窗子外确认人已上了马车,才又坐了回去。
“哎,循安哥,昨日闯入季扶私牢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啊?”魏总哥俩好似的攀上谢筠的肩膀好奇道。
谢筠将肩膀往后一侧,“你觉得呢?”
这便就是了。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带我,我武功也很好啊。”
裴宴在后面阴测测道,“你明日不上课了?你夫子前几天又来找我谈话,说你策论,算数,理法这三门,门门不及格。就这样还想让你循安哥带你?”
这刀子来的猝不及防。
裴清捂住胸口“哥,你怎么能这么打击我。”
“快回去吧,别误了明天的课程,免得骆夫子明日又该说你了……下次你若表现的好,我就带你一起。”谢筠笑温声说道。
裴清听了这话才满意地转身向几人招呼道“那我先走了,你可记得答应我的话。”
“知道了,去吧”谢筠颔首。
裴宴看着自家弟弟开门出去的身影,嗤笑了声“到底我是他哥还你是他哥,尽听你话了?!”
谢筠弯了弯唇,“你也给他好处啊。”
“哼,那你继续当他哥吧。”裴宴无所谓的哼笑一声
魏岑则撑在桌上笑道,“我说呢,你们刚刚怎么突然把我们的目的就那么明目张胆的告诉周蒲,原来是要消除昨晚的嫌疑啊。真不愧是你们。”
“只可惜费了这么大劲杀的不过是几个替罪羊。”裴宴有些惋惜道。
“怎么,你还遗憾上了。”谢筠淡淡瞥了裴宴一眼。
“你该庆幸,死的是替罪羊,要是当事人死了,东西还怎么找?”
谢筠眼睛无波无澜地飘向窗外。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那晚在他怀里扑腾像兔子的姑娘。
掩唇无声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