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最近日日夜夜都操劳政事,也要注意点身子啊,本宫最近特意让太医院的人研制出一副新方子,补精力的。皇上可要日日坚持喝。”
端仪太妃端着碗药膳,说着就要往嘉和手上塞。
嘉和帝被自己这位老母亲搞的没了办法,只好放下奏折接过这碗被熬的乌漆麻黑的药膳。
他盯着这碗里的不明液体,终是喝不下口。
咚的一声搁在了书桌上,“朕一会儿还有事要谈,母后你就先回去吧,朕一会儿就喝。”
“可这一会儿就凉了啊。”
端仪太妃看着自己儿子无动于衷的样子浅浅叹了口气。
毕竟是皇帝,他不喝,她也不能仗着是她母后就逼着他。
只好对着一旁站着的太监嘱咐道“一会儿皇上要想喝了,你们记得提前热热。”
“是,太妃。”
“那行吧,本宫就先回去了。”
眼见着太妃就要迈出御书房的门,嘉和帝也正要松口气时。端仪太妃又陡地停住脚,转头看了回来。
嘉和帝本就被前朝之事搞的焦头烂额,此时更是没了耐心。
“母后,你这又要做什么?”
端仪太妃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帝王,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本宫见你这几日都没好好用膳,陛下也该找个时间和舒月坐在一起吃顿饭啊。”
嘉和帝原本正低头揉着眉心,乍然听见“舒月”两字,微不可察的停顿了一下。
但也只一瞬,他便继续拧眉道“太妃看朕是有这般闲心的人吗?”
好嘛,连太妃都说上了……
可端仪太妃最是清楚自家儿子什么样,叹了口气还要再说写什么时,外头却突然传来太监的传报声。
“大理寺少卿谢大人,卫尉裴大人到——”
嘉和帝如听到天籁之音般瞬间抬起了头,“快快让他们进来。”顿了顿又冲还站在门口的太妃道“母后,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朕有正事您先行回避。”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太妃也不能再待下去了,认命的出了御书房的门。
迎面便碰上要进门两人。
谢筠和裴宴没料到太妃竟在此处,稍稍怔愣一瞬才行礼道“见过太妃。”
两人与太妃并不很熟识,见了面也没什么可寒暄的。
见太妃微微点头,裴宴两人便再行一礼直接进了门。
“你们两个怎么才来?”
屋内还隐隐传来嘉和帝的声音,端仪太妃叹息着摇摇头。
罢了,自己的事自己都不上心,她这个外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御书房窗外景致倒是极好的,颇有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的意境。
窗下摆着张低塌,在放上一张矮桌。正可谓是轻煮时光慢煮茶。
可坐在矮桌前的男人此时却是没了这闲情逸致。
“这季扶简直是要气死朕了。竟如此嚣张!”
谢筠抬手为坐在对面的嘉和帝斟了杯茶。“陛下消消火,同那种人生气才更是随了他的意。”
“不过今日他们几个这那一唱一和的场面真是让人火大。”裴宴心高气傲向来是最受不了这种气的。刚刚站在那儿,差点没把自己后槽牙咬碎。
嘉和帝手撑着膝盖,“若只是受点气倒也无所谓,怕只怕如今季扶这般嚣张,还不知道他这蛀虫钻的会有多深。”
“钻的再深也总有办法把他揪出来。”谢筠面容平静地说着,眼中却泛着点点波澜。
伴随着他话语落下的,是一阵从窗外吹进的寒风。
“咳咳咳。”嘉和帝似受不了这寒风,以手掩唇猛咳了几声。
裴宴坐在桌案的外侧,见皇帝咳嗽就要站起身去关窗户。谢筠微微压住他的袍子,长臂一伸,就从里面将窗户合了起来。
裴宴有些担忧地问道“陛下可是旧伤又犯了?”
嘉和帝缓了下来,摇摇头“哪来的那么多旧伤啊,单纯受凉了。”
“陛下还是该注意身体。”谢筠半天开口吐出这一句话来。
“嗯,等忙完这段时间吧……这件事情朕也知道着实是有点棘手……但若真能办好,边疆那边不知会少多少压力,朕在朝堂上也才能真正站稳……到时候再把季扶这一群人拉出来清算。你们就且先受些累。”
“陛下,这是都是我和谢筠应该做的,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嗯,总之你们行事要万分小心,能把我大庆皇陵挖了,还把东西悄无声息的运出熙京,定不是常人。依照季扶的性子他定不会放任身边出现这样一个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