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霖云皱着眉头暗道一声糟糕。
地上的男人没了无影的束缚,开始扭动地挣扎起来。
谢筠动作狠厉地一脚踩在男人的脖子上。男子瞬间只能匍匐在地上,脸上的伤疤赫然显现出来。
谢筠,字循安,熙京前占天司谢家长子。自幼聪慧谦逊,六岁便读遍古书诗经,十岁便贯通古今,相传在他十三岁时便能窥探天命,是谢家最骄傲的继承人。
谢循安的名声可谓是响徹熙京城,不仅因为其神童的名号,更是因其人温和谦逊的清雅作风。
人人都说谢少卿虽待人清冷疏离,却又不似其他贵族高傲自大。有时对待苦命百姓也亦能将心比心为平民考虑。
在他笔下判的每桩案子,不论贵族平民都能一视同仁。
可眼下,熙京百姓口中谦逊疏离的谢大人,此时却面露厉色的踩着人的脖子。他探身查看男人的脖子和脸,并没有发现什么烙印。
姜霖云在一边攥紧了拳头。
她没有让摊主在他们身上烙上他们的名字,他自然也发现不了什么烙印。
谢筠没在男人身上发现什么,倒是诧异地挑挑眉。
“在黑市里买的?没给他上印吗?”
姜霖云紧盯着他,她今日算是明白了,这熙京贵族没几个是正常人。
趴在地上的男人抿着唇,眼神苍凉地盯着地面。
“这人的确是我的,谢大人想干什么?”
姜霖云终于开口,其实如果谢筠想对付她的话完全没必要和她说这么多。他如今这般,无非就是想在她身上得到些什么罢了。
“姑娘若早这般说不就好了。”
谢筠微扯嘴角放下了踩在男人脖子上的脚。
姜霖云立马上前扶起地上的男人,给他解了绳索。
男人站起了身,低垂着脸,“抱歉,主人,是奴办事不力。”
姜霖云轻叹一口气,“没事,你先出去吧。”
“是,主人。”
半晌过后,房间又只剩两人。
谢筠慢慢踱步至桌前坐下。
“黑市的奴隶可不便宜,姜姑娘出手倒是阔绰。”
既然已经摊牌,姜霖云也没了和他绕弯子的想法。
“谢大人究竟要对民女说什么,又或是要民女做何事?”
“我说什么姜姑娘都会照做吗?”
“民女有拒绝谢大人的权利吗?”
“那这样姜姑娘未免太吃亏了,可谢某并不是一个爱占便宜的人。”
姜霖云神色微动,“那谢大人这话的意思是……”
“姑娘帮我做事,谢某自然也要还姑娘一事。”
……这是合作共赢的意思?姜霖云好笑的摇摇头,别又是拿她当什么靶子。
只是……她确实挺想和这些贵族打上交道的。
“那大人想让民女做什么呢?”
“姑娘可知姜平昌为何能与朱尚书攀上关系?”
听见这话,姜霖云豁然开朗起来,原来他只知道她能来朱府原因不洁,并不清楚姜平昌和朱已振具体密谋的事啊。
朱已振身为工部尚书,不惜以身入局,按理说向姜平昌这样的平民商户,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出马,很难不怀疑他背后还有人。
不过连她都能猜到的事情,姜霖云是绝不相信谢筠会不知道的,所以她也没打算撒谎。
“因为朱大人想要引诱这背后之人出手。”
姜霖云这话一说完,她便见谢筠露出个明显的笑容,如春风化雪。
“姜姑娘果然很聪明,只是这人……谢某也想知道。”
……他也在找那波人?
谢筠看见姜霖云稍显疑惑的神情,不禁有些好笑。
“怎么?难道姑娘之前觉得我就是杀你父亲的那伙人?”
见姜霖云不吭声了,谢筠便正色道“我大理寺只听从皇命行事,令父一事,姑娘大可放心。”
姜霖云抿了抿唇,“民女自然是信大人的……那方才大人说可还民女一事,这话可还当真。”
“那是自然。”
“那……我伯父一家对大人所谋之事毫不知情,若是真相查出……这尚书府有什么问题,能否放过我伯父一家?”
此事是姜霖云最为担心的一件事。朱已振想利用姜家人,所以才会找上他们来。甚至给姜家安排宫里的生意,但若有一天东窗事发,姜家那群人也绝对是第一个被推出去的。
谢筠毫不意外地颔首似是早就知道她会这般说。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