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也可能是你找人杀了我严大哥!”徐岑仍然坚持。
钟问策叹口气,“你说我杀了他,那请问,为什么呢?我的动机是什么呢?”
“我知道,你就是钟问策,跟我大哥有宿怨!”
“哦?什么宿怨?”钟问策故意这么问,引着他继续说下去,也好知道严渠为何针对自己。
“你们之前有过节,就在吴家,你当众羞辱了他。”
在场众人也是跑江湖的老手,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一听徐岑这话,都有点儿无语。眼前这位公子高雅优美,待人温和客气,被人无礼指责也不恼怒。说他羞辱了死者,怎么羞辱的?用他漂亮的脸蛋还是非凡的气度?
钟问策也很无奈,看来这位小哥也不知道。
“哗”走廊尽头那个房间的门又打开了,那人又悠悠地走过来,看着钟问策,“你是洄溯阁钟问策?”
“不错。唔!”钟问策看到一道银光闪烁,下意识旋身退了两步,可惜还是迟了,他摸了摸脖颈处,一阵湿意和疼痛,看来是划破了。
只见祸首“唰”一下收回长剑入鞘,赞赏道:“你身手不错。”
“阁下这是何意?”钟问策也不愠。
“有人要你的命。不过,既然你躲过了我这一剑,我就不会再出手了。”
“多谢。”钟问策说道。
“嗯。”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钟问策,转身从廊道的窗口跳出,几个起落后,消失在了水雾中。
在场的管事等其他人都呆住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到那人远远地传来一句“不是钟问策杀的人”,他们才像被解了穴一样,动起来,不,是跑远了。有个随随便便就杀人的疯子啊!
钟问策看着手里的手帕,角落有一枚燕子图形,原来是屑金楼的八大杀手之一——危月燕。
第二天,游船在松枫浦靠岸,管事派人去报了官,所有的人都留在船上等着。
不多时,蒋翼带队而来,他原本是扬州城的一名捕快,一年前擢升到松枫浦当了捕头,见到钟问策便热情地打着招呼:“钟阁主!”
“蒋捕头,好久没见,原来是升迁了,恭喜啊。”
“让钟阁主见笑了。”简单寒暄过后,蒋翼就投入到工作中。
这是一艘中等游船,所有者是虞庭周家。乘客九人,管事和水手及船员有十人。在官府到达后不久,周家管事周丙仁也来了。周丙仁一见到钟问策就是一阵嘘寒问暖,而后一直跟在钟问策身边,随时听候差遣。
蒋翼初步调查后,判断为江湖仇杀,而杀人者很有可能已经跳船逃走了。至于徐岑一口咬定是钟问策杀的,却又没有任何依据的行为,蒋翼完全不理会,按照正常的流程给所有人做了笔录后,就将尸体带回去了。
“钟阁主,”蒋翼见四下无人,单独跟钟问策说道,“刚刚录口供的时候,听管事说有个人伤了你之后跑了?”
“对,他是屑金楼的杀手,已经跳船离开了。”
“那,会不会就是他杀了那个严渠?”
“应该不会是他。他用的是剑,而死者的伤口更像是单刃短刀一类。”
“初步看来是江湖仇杀,我们会继续调查严渠的个人资料,只是,这人正好死在了你的房间,这恐怕不是巧合。你还是要小心一点。”他们府衙曾得到过洄溯阁的多番支持,蒋翼也听说过洄溯阁是朝廷的眼线这一传闻,不过,据他所知,钟问策本人确实与朝中某些权贵有联系。于情于理,他都觉得要提醒一下比较好。
“多谢蒋捕头。”
在周丙仁的坚持下,周家的人护送钟问策回了扬州,也正好接回在苦昼园里养病的周昀舟。
“我的好哥哥!江湖实在是太险恶了!”周昀舟抱着钟问策就是一顿哭嚎。之前还羡慕钟问策跑江湖的周公子,这一次真的吃到苦头了。
果然就是像钟问策猜测的那样,周昀舟是查到黑铁木的信息,被黄增荃以神秘人的身份约到了墨玉镇的。黑铁木,也叫墨玉相思木,他们暗中在查的天乩弩就是用这种木头做成的。
周昀舟说最近有人在放出消息,有墨玉相思木的销售渠道,故此他假装成买家与对方联系上了,就被对方约去了墨玉镇。可能卖家也是故意试探,或者发现了他的破绽,他等了两天,对方都没有露面,就在他打算直接上相思山庄一探究竟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打晕了。
“好好好,不哭不哭,回来了就好,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相信我们鸣川下次肯定能独当一面。”钟问策温言安慰道。
“嗯嗯嗯!你说的对!下一次,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被骗了!”周昀舟搂紧钟问策的腰,又哭了好一会儿。
苦昼园里温情脉脉,钟问策的怀抱宽广舒适,但是这边青鸾宫,就没有那么和谐了,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几位长老,这是何意?”桑兔看着面前的苍江,骏游,宛裘,以及他们身后的几十人,平静问道,“这里是隽骨叔叔的寝宫,看望病人,也不用带武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