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他不愿亲近皇兄,只是君恩如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成华帝笑:“你何罪之有?”
不再试探寒褚黎是真情还是假意,成华帝抬颌示意身旁小太监,让他将一本奏折递给寒褚黎:“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
寒褚黎接过奏折,一目十行快速扫了个大概,面色越来越沉重:“南方青峦城石寒镇有给赋者闹事?遇害者已超……三十人!”
成华帝面色微凝:“这封折子呈给朕时,距青峦城出现首位受害者已超一月。”
寒褚黎抬起头,目光错愕:“为何拖到现在折子才呈递给皇兄?”
成华帝叹道:“石寒镇给赋者猖狂,袭击了府衙。石寒镇大小官员下落不明。朕打算派你去石寒镇一趟,一要将闹事给赋者全部逮捕归案,二要弄清楚那地方官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江湖上已许久不曾有给赋者敢对朝廷命官下手,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由寒褚黎出面,才能解决。
寒褚黎抱拳:“臣弟领命,必不负皇兄所托。”
成华帝微微点头:“你回去吧。此事迫在眉睫,朕暂时不计较你擅闯给赋司之过。若你能将此事办好,便可功过相抵。若办不好,便两件事一同论罪。”
本以为能逃脱一节,没想到皇兄还是没有轻易放过他,只得无奈应下:“是……”
正待离开时,刘公公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走进来。见到他后先屈膝行了个礼,再走至成华帝跟前,小声道:“陛下,御膳房刚熬好的汤,您趁热喝了吧。”
寒褚黎脚步一顿,走至门外没有立刻离开,藏在拐角处细听门内动静。
那碗汤味道不对,既非甜汤也非咸粥,反而透着淡淡涩苦。刚过了午膳时间,御膳房为何还要送来一碗汤?
寒褚黎直觉,这碗汤肯定藏有古怪。
成华帝皱了下眉,低头边批阅奏折边道:“放那边吧,等朕看完这些折子再喝。”
刘公公劝道:“陛下忙于政务也要顾忌身体。这汤凉了就……陛下还是趁热喝吧。”
成华帝执朱笔的手一顿,不耐叹了口气,但终究没有说什么,端起热汤一饮而尽。
听到刘公公朝外走的脚步声,寒褚黎不敢多待,匆忙离去。
皇兄与刘公公的对话听不出有什么古怪,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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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止皇上受异能袭击,给赋司中人非诏不得入宫。刘公公着急忙慌叫寒褚黎进宫,三人皆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商临阿乙焦急等在宫外,见寒褚黎出来,忙问:“殿下,陛下诏您所为何事?”
寒褚黎踏上马车:“青峦城有江湖给赋者闹事,皇兄派我前去调查。你们两个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与我一同出发。”
商临惊讶:“这么快就走?殿下可还需带上其他人?”
寒褚黎:“青峦城事态紧急,需尽快解决。然不宜带人过多,以免打草惊蛇。你们两个各有所长,又跟在我身边多年,彼此多有配合。此次事件只需带你们两个便足够了。”
阿乙抱拳:“属下定不负殿下期望。有什么不好对付的敌人尽管交给俺,俺都能将他们脑袋锤碎!”
寒褚黎斜瞥他:“皇兄的旨意是叫我将人活捉,你此次绝不可过于暴力。”
阿乙摸了摸鼻子,“哦”了一声。他天生怪力,从小便没有正常人力量的概念,根本不会收敛力道。于他看来,将人头骨捏碎不过只需一成力气,不懂该如何做到将敌人活捉。
商临叹道:“殿下,阿乙空有一身蛮力,根本不知下手轻重。依属下看,此行您只需带属下一人便可。”
寒褚黎每次出行,都会将他俩一同带着,商临早看这二愣子不顺眼,想在殿下面前单独出出风头。
阿乙猛地拽住商临衣领:“小子,你说什么!”
商临被他提起,整个人只有脚尖着地,嘴上却不依不饶:“我可有说错,之前就因你下手没轻没重,坏了殿下多少事?”
“就算俺下手没轻重,俺也没杀死过任何人!”
商临冷哼:“你是没打死过人,可你往往会将犯人打至重伤,叫我们什么都问不出来!到最后不能给他们定罪不说,还得花银子给他们医治,才让他们能开口认罪!”
“那也比你这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的废物强!”
“我都是以智取胜,你懂什么!”
宫门口人来人往,争吵声引来不少人侧目,寒褚黎痛苦扶额:“要吵回去吵,别在这丢人现眼!”
阿乙商临瞬间噤声,又嫌没吵够般互瞪一眼,才肯坐上马车。
闲庭阁内,因怕被容姨说叨,沈墨辞装病卧床,任谁喊也不出来。
原策第三次走进他寝室,站在屏风外道:“阁主,您多少出去用点午膳。”
被寒褚黎折腾一上午,沈墨辞确实饿了,却怕容姨在外面堵他,翻了个身面朝里道:“本座不饿。”
一只浑身漆黑,四足踏雪的小猫,从窗沿上跳下,对着他睡成鸡窝的脑袋挠了挠。
原策木着脸,用毫无起伏的声音道:“您昨晚就没吃什么,早上又只用了半碗白粥,怎么可能不饿?”
他刚说完,沈墨辞肚子便咕噜噜响了一声。
小猫歪了歪头,团进沈墨辞颈窝,贴着他脉搏咕噜噜打起了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