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褚黎疑惑:“昆言行事如此霸道,她能找何人求救?”
话音刚落,一只骨节分明,五指修长的手掀开对面帘子,露出沈墨辞那张讨人厌的笑脸来:“自然是本座。”
寒褚黎登时从座上跳起来,瞪着沈墨辞一双黑白分明的寒星目,大惊:“你怎么在这儿!”
他自方才心头便萦绕这一股不祥的预感,本以为是这次任务不顺导致,没想到这预感竟然指向,他会在此遇到最不想见到的人!
他本想着离开京城便能避开沈墨辞,青峦城虽离京城不远,但一来一回少说要半月。等回京后他再躲上半月,耗到国师出关,便能有应对沈墨辞之策。
可为什么偏偏在这儿遇到了他?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还是沈墨辞故意为之?
沈墨辞将相隔两间雅席的帘子一把拉开,直接从隔壁迈过来,坐到寒褚黎对面:“你怎么这么笨,本座不是说了吗,福小佑找本座求救,本座是来帮她找哥哥的。”
寒褚黎目光由惊转怒:“我就知道你不掺和江湖事的话都是假的!你这人简直虚伪至极!”
沈墨辞扬起一边眉毛,似奇怪道:“本座的话你也信?”
寒褚黎咬牙,他早知沈墨辞嘴里没一句话能信,不掺和江湖事的话必定是假。可沈墨辞不是人善心慈的活菩萨,不会好心到帮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究竟是那福氏兄妹与他关系匪浅,还是他其实与昆言乃是一伙,所以才故意偷听他们讲话……
沈墨辞与他同时出现在石寒镇,当真是巧合吗……
寒褚黎眉毛压低,面色不善:“你最好给我说实话,不然休怪我将你一同逮捕归案!”
沈墨辞轻佻地笑了笑:“本座真是好害怕呀。”
“沈墨辞——”
眼见寒褚黎就要发怒,沈墨辞却语气散漫:“小殿下莫要在此处与本座动手,若不小心弄坏了什么,小心那掌柜的狮子大开口。”
沈墨辞脸皮比城墙还厚,骂他不痛不痒,打也打不得。寒褚黎宛若被捏住七寸的蛇,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墨辞朝他脸上轻飘飘扫了眼,又勾唇道:“本座倒想问问,小殿下对本座如此穷追不舍,究竟是为了冠冕堂皇的公务,还是单纯想靠近本座?”
寒褚黎愣住。他想不到这厮竟不要脸到如此地步,难道不是他对自己穷追不舍,死缠烂打到这里来的吗?
寒褚黎冷笑:“沈阁主好一套颠倒黑白,偷梁换柱的本事!”
沈墨辞长睫低垂,漫不经心看着他:“本座颠倒了什么黑白,小殿下可要说清楚。”
寒褚黎面色一窒,急促道:“沈墨辞,你不要脸别人还要!”
沈墨辞喜欢他这事儿,他最多容忍心腹商临知道,若被大肆宣扬出去,他六殿下的脸还要不要了?
沈墨辞试探出寒褚黎的软肋,眉眼一弯,似乎心情颇为不错:“小殿下,本座可不觉得这件事难以启齿。”
寒褚黎脸颊迅速染上绯红,再没了冷静盘问沈墨辞的心思。一脚踢开挡在中间的矮桌,掌心燎起火焰,朝沈墨辞打去。
沈墨辞不动如山,慢悠悠道:“小殿下想好了,在这儿与本座打起来,吃亏的是您还是本座?”
他和原策都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掌柜的不会向他们溢价收费。即使打架弄坏桌椅,不过也就是赔偿几两银子的事。
而寒褚黎却不一样了……
果不其然,掌柜的闻声赶来,看到掀翻的桌子和寒褚黎掌心火焰,夸张怪叫:“这这这、桌子是谁弄翻的!桌角都磕破了!是不是你们这群给赋者!”
商临阿乙不敢接话,沈墨辞却好笑道:“掌柜的,你可瞧见了,动手的不是本座。”
“是是、自然不是您。”掌柜的把目光放到嫌疑最大的寒褚黎身上,质问,“这位客人,可是你弄坏了小店的桌子?”
寒褚黎咬着后槽牙收回手,从席上迈下来,尽量用和善语气道:“不好意思,刚才跟朋友闹着玩儿呢,敢问掌柜的,桌子破了一角该如何赔偿?”
沈墨辞慵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小殿下,本座可不承认是您的朋友。”
寒褚黎对其怒目而视。沈墨辞心情愈好,唇角笑意愈发明显。
寒褚黎捏紧了拳头,掌柜的轻咳一声,打着算盘道:“若是寻常客人弄坏也就罢了,偏偏是你们这群爱惹是生非的给赋者!这桌子磕坏一角可就不能用了,损坏一张桌子需赔偿八十两银。念在你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本掌柜就收你七十五两银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