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无可退。
他咬了咬牙,掌心凝起火焰,正打算赌上全部异能拼上一把,却听石洞外传来一道熟悉又令人讨厌的声音。
“本座不过离开一会儿,小殿下为何变得如此狼狈?您果然不出本座所料,还嫩得很啊。”
昆言脚步一顿,朝洞口望去,见到来人,瞳孔一缩:“沈墨辞!”
沈墨辞嘴角微微一挑:“按规矩,你应该唤本座一声阁主大人。”
所有江湖给赋者皆以闲庭阁为首,就算是昆言也不例外。
“呸!”昆言怒道,“什么狗屁的阁主大人!你既要做朝廷的走狗,闲庭阁便不配做江湖第一门派!”
沈墨辞奇怪:“本座什么时候说要做朝廷的走狗了?”
昆言不吱声,沈墨辞转头望向寒褚黎:“是你说的?小殿下竟对本座抱有这种期望?”
寒褚黎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我没说——”
沈墨辞又望向昆言:“你看,他没说。是什么给了你本座要做朝廷走狗的错觉?”
昆言懒得跟他废话,他关心的另有其事:“福大佑被你带走了?”
沈墨辞颔首:“本座给他指了逃跑的路。你现在去追,或许还能追得上。”
昆言冷哼,反手指着寒褚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把我支走,好带着这位一起逃走!”
沈墨辞耸肩:“追福大佑还是留在这儿等死皆由你自己选择。本座只好心提醒你,若再不去追,福大佑怕是要跑没影了。”
昆言冷笑:“福大佑再跑能跑到哪儿去?我只需解决了你们两个,任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将他抓回来!”
沈墨辞讶异:“你竟然还不算太笨。本座还以为三言两语便能将你糊弄过去。”
昆言被他明晃晃的鄙夷激怒,飞身朝沈墨辞打去:“沈墨辞,你不要太拿大了!我知道你没有异能!就你那三脚猫的本事,在我这儿还完全不够看!”
沈墨辞足尖轻轻一点,轻松避开昆言的攻击:“没有异能又如何?就算有十个你,也碰不到本座一片衣角。”
昆言微眯起眼,这就是为何他宁愿让沈墨辞去救福大佑,也不愿跟他交手的原因。
虽没有异能,没有武功。但这江湖无人能及的轻功,却让人无论如何都拿他没有办法。
但就这么对一个没有任何武力的人认输,着实叫人不爽。
昆言心道,在逼仄的洞穴里,任凭沈墨辞轻功再好,又能发挥几成?
他不信自己完全捉不到他。
这般想着,他奋力朝沈墨辞追去。沈墨辞轻盈如蝶,任他朝哪里攻击,都能轻松躲过。
寒褚黎趁昆言与沈墨辞周旋的工夫,赶快调息,在被冻伤的地方附上火焰,高温使伤势得到迅速缓解。
感觉肌肉恢复得差不多了,寒褚黎直起身,与半空中的沈墨辞交换一个眼神。
即使不愿承认,但多年交手,让两人对彼此都十分了解。尤其是在战斗中,下一步该如何出手,一个眼神便能心领神会。
沈墨辞忽然停住身形,将反应不及扑过来的昆言一脚踹了下去。
寒褚黎掀起地毯,将向下坠落的昆言蒙在地毯中,掌心打出火焰,将地毯迅速点燃。
身体被困住后,昆言不太聪明的脑子终于灵光了一点,明白了沈墨辞醉翁之意不在酒。此前与他说了那么多废话,挑衅他对自己出手,不是为了拖住他不让他去找福大佑,而是为了让寒褚黎能借机恢复体力,继续与自己一战。
他虽懊恼自己不应分神,却对现状仍不以为意,沉闷又狂妄的声音自地毯中传出:“一张破地毯想烧死老子?痴心妄想!”
“谁说要烧死你了?”
寒褚黎控制火焰覆盖整张地毯。羊毛所织的地毯本就易燃,被火焰覆盖后,顷刻便燃烧起来。
昆言虽毫发无伤,但他很快意识到事情并非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有了助燃物后,火焰燃烧便产生了阵阵浓烟。浓烟挤压周围空气,灌入嗓子,令昆言难以呼吸。
“咳咳。”沈墨辞捂住口鼻,走至寒褚黎身后,嫌弃道,“你这异能真不讨人喜欢。”
寒褚黎懒得理他:“嫌呛就出去。”
沈墨辞只朝后退了两步,面上虽然不耐,却没有离得寒褚黎太远。
昆言快速将地毯扯了下,长时间呼吸不畅令他脸色泛青。自踏入江湖后,他还从未如此狼狈过,一时恼羞成怒,喘着粗气站起来,恶狠狠道:“你们两个,今天一个也别想跑!咳咳——嗬——”
他又咳了两声,将喉咙里的浓痰吐出来,嗓子才算舒服了些。走到桌前,将桌布连带着桌上的东西一把扯掉,然后一掌劈开檀木桌子,从中掰出一根三尺长的木棍,用低温将其冻得宛若铁棍般坚硬,朝寒褚黎二人逼来。
寒褚黎蹙眉,下意识向沈墨辞求助:“现在该如何?”
沈墨辞勾唇:“不是已经有对付他的办法了么?”
寒褚黎眨眨眼,片刻后领悟了沈墨辞的意思。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异能还有那般作用!
他双手重新覆上火焰,在昆言靠近时,灵活躲开。手中火焰凝聚成四面火墙,将昆言包裹于其中。
“这次又想耍什么伎俩?我已经不会再中计了!现在你的异能对我完全无效!”
即使被火焰包裹住,昆言声音依旧清晰。
他误以为寒褚黎要故技重施,想点燃他的衣服继续呛他。
而他身上的衣物并不像地毯一样,衣服能受他异能控制,无论温度多么高的火焰,都无法将其点燃。
“谁说要用烟呛你了?”
寒褚黎继续控制火墙将昆言围住,渐渐地,昆言便察觉出不对劲来。
火焰将他四周的空气挤压殆尽,令人绝望的窒息感如潮水般袭来。
他这才明白自己中计了。
即使没有烟尘,在火焰中他依旧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