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西莫。”迪安说,这时他们正朝格兰芬多的桌子走去。
“好吧。”西莫说,然后站在桌子旁等他们落座。
没等他们再说几句别的话,一个梳着长辫子的高个黑肤色女孩大步走到加布里埃尔跟前。她有白人立体的五官,但下嘴唇又继承了黑人的标准厚唇,非常迷人。
“你好,安吉利娜。”加布里埃尔说,“我猜你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
“你好,”安吉丽娜笑了起来,“你太聪明了!知道吗,我被选为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队长了。”
“太好了。”加布里埃尔也咧嘴朝她笑着。他怀疑安吉利娜给球员们鼓劲时可能不像奥利弗·伍德那样啰里啰嗦,这倒是一件好事。而且一个追球手队长会比其他人更看重他们追球手的得分能力——格兰芬多的追球手三人小队成员都认为只要追球手打得够好,那么也就允许找球手失误了。
“啊,对了,奥利弗走了,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守门员。选拔将于星期五下午五点钟进行,我希望全体队员都能到场,行吗?这样我们可以看看那个新人能不能够跟大家很好地配合。”安吉丽娜把手放在加布里埃尔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我们可以试试你放假写信给我的那个战术,我估计凯蒂也会更感兴趣。”
“好啊。”加布里埃尔说。
安吉利娜朝他笑了一下走了。
“我忘记伍德已经走了,”迪安在西莫身边坐下,把一盘面包拖到面前,“不过我没法打守门员位置,不然就去竞选一下了。”
“你还是想打追球手是吧?”加布里埃尔在对面板凳上坐了下来,“明年安吉丽娜就毕业了。”
这时候,麦格教授顺着桌子挨个儿分发课程表。
“看看今天!”西莫唉声叹气地说,“魔法史、两节魔药课、占卜课、两节黑魔法防御术课……宾斯、斯内普、特里劳妮,还有那个叫乌姆里奇的女人,都在这同一天里!”
魔法史被公为是巫师界设计的最枯燥的一门课程。他们的鬼魂老师宾斯先生说起话来呼哧带喘,拖腔拖调,几乎肯定能在十分钟内使人昏昏欲睡;如他们就在底下做笔记,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在睡眼矇眬地发愣。
加布里埃尔和西莫玩了快一节课的刽子手游戏——一个人制定一个单词,另一个则猜测该单词由那些字母组成,若猜错了则画一个吊死在绞刑架上的小人,每猜错一次画一笔。其他课加布里埃尔都可以贡献出自己完美无缺的笔记,除了魔法史:他们三个人轮流记,保证至少有一个人在听课,而这节课正好轮到迪安记笔记。
今天,他们忍受着宾斯教授拖着腔调地讲述巨人战争的话题,足足忍受了一个半小时。加布里埃尔刚听了十分钟,就意识到如果换了另外一位老师,哪怕是巴希达?巴沙特,这个题目将会非常引人入胜。他随便抽出一张羊皮纸记了一下要去图书馆借一些关于巨人战争方面的书来看,然后就趴下和西莫忙着互相绞死对方了。迪安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嫉妒地瞪着他们,毕竟在这种课上记笔记实在是生不如死。
下课的时候已经下起蒙蒙细雨,因此,三三两两挤在院子里的人们看上去轮廓有点儿模糊。加布里埃尔、西莫和迪安在一个不断滴水的阳台下面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竖起长袍的领子抵挡九月的寒风,个子最高的迪安下意识站在风口来帮朋友们多挡一点。他们谈论着在本学年的第一节魔药课上,斯内普会给他们布置什么作业。他们一致同意那大概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为的是在两个月的假期后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他们是正确的。斯内普在上课之前带着狞笑通知所有人: “过了这一年,你们中间的许多人就不能再上我的课了,我只挑选最优秀的学生进我的N.E.W.Ts魔药班,这就是说,我们有些人将不得不说再见了。”
“但是在那告别的愉快时刻到来之前,我们还需要再坚持一年。”斯内普轻声细语地继续说道,“因此,不管你们是否打算参加N.E.W.Ts考试,我都建议你们大家集中精力学好功课,达到我要求我的O.W.Ls学生们达到的较高的及格水平。
他们今天要配制的是一种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中经常出现的药剂缓和剂。当然啦,这种药剂确实是非常难且费手脚的一种,必须按照严格的顺序和份量将配料加进坩埚;必须将混合剂搅拌到规定的次数,不能多也不能少,先是顺时针,然后是逆时针;坩埚沸腾时火苗的温度必须降至某个特定的标准,不能高也不能低,并保持一段特定的时间,然后才能加入最后一种配料。
“你们的药剂现在应该冒出一股淡淡的、银白色的蒸汽。”还剩十分钟的时候,斯内普说道。
加布里埃尔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药剂冒出一股微微闪烁的银白色蒸汽,然后悄悄踹了一脚旁边的西莫让他不要在斯内普面前发了疯似的用魔杖尖去捅坩埚下面的火苗,虽然它们眼看就要熄灭了;哈利的坩埚冒出一团团深灰色的气体,加布里埃尔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缓和剂的原料不多,只需月长石粉和两滴嚏根草糖浆,如果嚏根草糖浆放多了,药效太过强烈,舒缓过了头,会让人昏睡不醒,;而从哈利的颜色来看他根本没放嚏根草糖浆。
当斯内普快步走过时,鹰钩鼻上的眼睛低垂着看了看加布里埃尔的坩埚,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加布里埃尔在心中做好如果对方问自己为什么不严格按配制方法操作时如何反驳的准备,但是斯内普没有对他做任何评论,反而走到哈利的坩埚旁,脸上出现了一种可怕的讥讽。
格兰芬多的分数和哈利都完蛋了,加布里埃尔痛苦地想。
算数占卜课还是老样子,除了算得头皮发麻就没什么其他可说的了。加布里埃尔整理好课本,和赫敏一起走进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室时,两个人还在不停地讨论一道题目的简便做法。
乌姆里奇教授已经坐在讲台的后面。她穿着前一天晚上穿的那件毛绒绒的粉红色开襟毛衣,头顶上戴着那个黑天鹅绒的蝴蝶结。加布里埃尔和赫敏立刻闭上嘴,事实上全班同学都默契的在走进教室时选择了默不作声,乌姆里奇教授还是个未知数,谁也不知道她对于课堂纪律的要求有多么严格。
在乌姆里奇声音嗲嗲地说要求收起魔杖后,加布里埃尔对这个老师彻底地失去了好感。他把自己那本《魔法防御理论》翻到第五页,开始读了起来。内容十分枯燥,简直就跟听宾斯教授讲课一样毫无趣味,况且他刚拿到书的第二天就从头到尾看过一遍了。几分钟过去,教室里鸦雀无声。在他旁边,迪安心不在焉地把羽毛笔在手指上转来转去,而西莫正眼睛呆呆地瞪着书上同一个地方没有动过。当加布里埃尔把目光转向斜前方时,猛地大吃一惊,一下子从麻木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赫敏甚至没有打开她那本《魔法防御理论》。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乌姆里奇教授,一只手高高举起。
这节课最后以哈利和乌姆里奇大吵一架并得到一个禁闭告终。
事实上,吃完饭的时候哈利同乌姆里奇大吵大嚷的消息就已经不胫而走,即使按霍格沃茨的标准衡量,这样的传播速度也是快得出奇。当加布里埃尔坐在迪安和西莫中间开始吃饭时,他能看见周围一片窃窃私语。
他和迪安在那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也站出来发言了,虽然他能感觉到迪安起初是因为乌姆里奇对卢平教授的侮辱而感到不平——迪安始终认为莱姆斯?卢平是他们遇到的最好的老师。但另一部分更多的原因是迪安正渴望着多学一些东西,虽然这种渴望程度远远比不上赫敏。加布里埃尔也知道这是为什么:迪安的母亲是麻瓜,而父亲早就不见了。他的血统让他成为最容易被神秘人和食尸徒随意杀死的那一类人
“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考试里就没有一点实践性的内容吗?我们是不是应该显示出我们确实会施破解咒和其他魔法呢?”加布里埃尔在乌姆里奇不愿意让迪安起来提问后,把自己的手高高举了起来。
“只要你们把理论学得非常扎实,就没有理由不会在严格控制的考试条件下施魔咒。你明白了吗,德文特先生?”乌姆里奇教授轻蔑地说。
加布里埃尔抬起自己下巴,学着记忆里德拉科?马尔福一年级时那副鬼样子,“难道你是在对我们说,我们第一次施那些魔咒就是在考试的时候吗?我想就连N.E.W.T.s能拿十二个O的人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呢!”
“我再说一遍,只要你们把理论学得非常扎实——”
“理论在现实世界里有什么用?”哈利大声问道。在同一年级的格兰芬多里已经只有罗恩和迪安比他更高了,额前垂下几搓黑色的刘海隐隐盖住了他最出名的伤疤,看起来和穆迪那张凤凰社老照片里的詹姆?波特几乎是如出一辙。
乌姆里奇教授抬起目光。
“这是学校,波特先生,不是现实世界。”她轻声说。
“那么我们不需要做好准备,迎接等在外面的一切吗?”
“没有什么等在外面,波特先生。”
“哦,是吗?”哈利说,他抬起了头,让乌姆里奇能看到他黑框眼镜后碧绿的眼睛里有火焰在暗暗翻腾。
“你想象谁会来攻击你们这样的小孩子呢?”乌姆里奇教授用亲昵得可怕的声音问道。
“嗯,让我想想……”哈利用假装若有所思的口吻说,“也许……伏地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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