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加布里埃尔已在对邓布利多的石头怪兽狂试口令了。就在他要把自己的认识的所有甜品零食都说尽的时候,怪兽跳到一旁,让他走上了螺旋楼梯。
太妃手指饼,该死的太妃手指饼。
“进来。”加布里埃尔敲门后听到邓布利多说,声音和往常一模一样。
加布里埃尔推开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还是老样子,但窗外换成了缀满星斗的黑色夜空。
“啊呀,奥托,”邓布利多并不是很惊讶地说,“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
“先生——我想问,那个时间转换器您研究到哪一步了?”他拼命喘着气,不顾好几幅肖像上的老校长都睁开了眼睛,“我不是催促,但是我…我…”
“我明白。”邓布利多轻声说,“很难瞒住所有人,是不是?”
“是的,”加布里埃尔试着笑了一下,但是完全笑不出来,脸部肌肉僵硬地好像一块铁。
“我猜,”邓布利多说,“除了布莱恩·德文特,小天狼星·布莱克也对你很感兴趣。”
“是啊,您什么都知道。”
“不,我并不是什么都知道。”邓布利多轻轻摇了摇头,“奥托,也许你能告诉我,在你到1976年前,你和布莱克之间发生了什么吗?不用特别详细。”
“贝拉…嗯…一个食死徒向小天狼星发射了一个昏迷咒,他被击中了。”加布里埃尔飞快地说,就好像念着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他往后倒,可他后面是一个奇怪的拱门后,他差点就要掉进去了…我拽住了他,然后我就被下一个杀戮咒击中了。”
“你救了他。”邓布利多说。
“也许吧。”加布里埃尔低下头,“但是前面的战斗中他一直挡在我前面,不知道救了我多少回。”
“那么,我应该又猜对了。”邓布利多说,“保护不会产生这种情况,只有当一个巫师救了另一个巫师的命,那么被救的人就欠救人者一个…”
“命债。”加布里埃尔低声接道。
“正是它。”邓布利多说道,“严格来说,这不是一个咒语,而是巫师们长期以来形成的一个契约,这真是魔法的玄妙之处。由此就可以解释那个咒语被放大的时间转换器带你回到二十年后,为什么会把你送到布莱克旁边——魔法想让他偿还命债。”
“可以…可以让命债失效吗?”
“我很抱歉…”邓布利多说,“哪怕是我,暂时不知道任何让其消失的方法。”
“那是因为命债,所以小天狼星会对我特别感兴趣?”
“这是其中很小一部分。”邓布利多说,“命债通常没有这种功能,它并不是马上或者一直奏效,当遇到生命安全时,才会出现相应的魔法效果。我想更多的是,布莱克本身就对你感兴趣。”
加布里埃尔惊恐的表情把邓布利多逗笑了,他像是一个普通老人那样微笑起来。
“对了,先生。布莱恩的事情也麻烦您了。”加布里埃尔说,“您…您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吧,这会对未来产生什么影响吗或者我们需要修改他的记忆吗还是…”他努力措辞,但还是控制不住地胡言乱语一通。
“你表现得太明显了,奥托。”邓布利多说,“我不是在批评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就在你这样的年龄,我绝对做不到像你这样对时间法则抱有如此高的尊敬,能够保守住一些也许会让部分人疯狂的秘密。”
“我会和德文特以及布莱克分别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保证他们不会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别人。但我不能随意修改他们的记忆,你也是这么想的,是吗?”邓布利多继续说,看着加布里埃尔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一下,“我需要你来当那个见证人。”
“我愿意。”加布里埃尔说。“其实我现在,甚至没有像当初一样那么渴望回去了,我不是不想回去,我很想我的家人和朋友们,但我…但我大概率还能见到他们,而这里的一些朋友我再也见不到了,我的意思是,年轻版本的。”他突然发现墙上画像中的老校长们全都醒了,在偷听他们的谈话。一个红鼻子的肥胖巫师还拿出了助听器。
邓布利多深深地看着他,也许过了十秒钟,也许过了一分钟,直到加布里埃尔脸上的表情又出现了恐惧和害怕,他才微微一笑,“这是正常的,你可以把这当成一场美好的梦。”
“我明白了,先生。”加布里埃尔点头,“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我1977年6月18拿着时间转换器就能回到自己原本的时间点了,对吗?
“我原本不能百分百保证,因为任何事情都会有一些我们必须承担的风险。”邓布利多的语气听起来丝毫没有为这个假设感到不安,“但我认为我能保证,6月18日的你会是回到了1997年的你——啊,我是不是还没有说过,两边的时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同步的,你在这边呆了一整年,未来也会过了一整年。”
“谢谢您。”加布里埃尔说道,“因为一切事情。”
那天晚上的一切累得加布里埃尔筋疲力尽,但心情最后还是恢复了愉快。第二天上午的魔咒课上,他和莉莉坐在了一起,全程没有看小天狼星一眼。
“布莱克一直在看你。”莉莉说,快乐从她的脸上消失了,转而是疑惑,“他又做什么坏事了吗?”
“他不是很尊重我。”加布里埃尔轻描淡写地说,一次也没有转头。
加布里埃尔虽然不和小天狼星说话了,但他还是会和卢平正常聊天学习,偶尔把作业借给彼得——他知道彼得把那只猫的事情分享给小天狼星很正常,也没有做错什么,但偶尔还是会产生连自己也会小觑他的这种想法。同时,他不得不和小天狼星最好的朋友詹姆对话,因为他们必须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苦魁地奇:本赛季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在即,追球手们需要不停讨论战术,无暇顾及其他。
詹姆一直是全队的灵魂人物。不得不承认他永远有办法把大家逗得很开心,甚至有好几个队友因为一直笑而没顾得上注意看球,被游走球额外多撞了几次。
和煦的五月天轻轻溜走,全校对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球赛的兴趣极其高涨。因为这场比赛将决出尚难料定的冠军杯名次:如果格兰芬多领先拉文克劳十分,他们就能夺杯,而拉文克劳的找球手是近十年里最优秀的找球手之一(另一个恐怕是雷古勒斯·布莱克,当然格兰芬多们很难直接承认)。
这场关键性的比赛的前奏和二十年后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区别:两学院的学生在走廊上威吓对方的球队;在个别球员走过时大声排练针对他们的口号;球员们则要么大摇大摆地享受关注,要么在课间冲进盥洗室呕吐。
加布里埃尔每天都和詹姆练习到很晚,他知道大家都想赢,但他相信没有人比他更想赢。他从来没有遇到过比詹姆更合拍的搭档,而这会是他们最后一次当搭档,他希望以举起学院杯的记忆作为结束。卢平、小天狼星和彼得会在看台等他们练习结束,偶尔莉莉和玛丽也会来看。
正午的烈日悬挂在所有人头顶,一个球进了,接着是另一个球,有时是格兰芬多,有时是拉文克劳。每一次进球都能引起看台上对应颜色的区域一阵尖叫和欢呼。
鬼飞球不停地穿过空气、飞跃守门员徒劳的指尖,再自由地越过门环。
所有事情都在一瞬间发生,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和拉文克劳的找球手同时伸出手臂,那么快那么有力。在他们的身后,詹姆稳稳接住了加布里埃尔一个几乎跨越整个魁地奇球场的远距离传球,在哨声响起的前一秒,鬼飞球从球门里穿梭而过。
金色的闪光在拉文克劳找球手的指缝内闪耀着,但胜利属于格兰芬多。
四百五十比三百,追球手们在对方抓到金色飞贼的情况下,依然多进了整整一个金色飞贼的得分。
加布里埃尔大笑着看着詹姆盘旋着飞到那个美丽的红发女巫面前,一边努力把他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试图弄得整齐一些。其他队员们在空中热烈拥抱,不停地向加布里埃尔招手,但是他正忙着看詹姆,径直从他们旁边飞过,然后哗啦一声,撞上了解说员的台子。
随着观众们的尖叫声和哄笑声,格兰芬多的队员们降落在那堆被撞得乱七八糟的木板旁,加布里埃尔从里面挣扎出来,小天狼星正站在离他距离最近的地方看着他。
好吧。加布里埃尔想。他向前走了一步,好让已经张开双臂的小天狼星抱住了他。过了长长的几分钟——也可能有半个小时——或阳光灿烂的几天——他们才分开了。
“算和好了吗?”小天狼星问。
“当然不算。”加布里埃尔理直气壮地大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