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观察起莉莉安。

意外的，本以为光洁的地方却同样留着浅浅的疤痕，像是治疗过但没有治好。

莉莉安以为他会询问，但他只是用指尖轻抚。“你不问问我吗？”

他正盯着她左腿肚上的一条长疤，反问：“你愿意和我说说吗？”

莉莉安笑了一下：“之前家里人不同意我和哥哥们一起冒险，我就扮成了男孩一起去，结果被人误以为是男人，就被刀划伤了腿。”

“你家人说得对，你差一点就送命了。”

他们没再说话。

负责清洁的工作人员已经把舱房整理过了，房间是整洁干净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花瓶，更重要的是，皮特罗在莉莉安的拥抱下开始迷糊起来。

“以后能不要这么冒险吗？”皮特罗细细抚摸着她的伤疤，最终扣着她的手指紧紧捏住。

莉莉安笑了起来，并把他拉得靠近了些，吻住他的脸颊。

他们都对彼此的表现很满意，很快就相互拥抱着睡着了。

他不打鼾，睡着的时候很可爱。

等皮特罗醒来时，发现夕阳透过窗帘洒了进来。莉莉安睡在她自己那边，蜷成一团。

一种负疚感忽然涌上皮特罗的心头，他总觉得他本应该做点比这件事更有用的事情。

但要他做什么呢？他已经落入了她的圈套，除非她不爱他了，或是要把他甩掉，否则他不可能再有别的想法。

他现在需要冷静下来，他不是那种被兽性驱使的野蛮人。

所以他想出去吹吹风。他回头看着在夕阳中的莉莉安。她是个风情万种的美人，而且很果敢很聪明。他想不透，她为什么会和自己这种人在一起。

她张开眼睛，朝他微笑。她说：“我看到你在看着我。”

“你看上去很美。”

“谢谢夸奖。你是准备去哪儿？”

“去吹吹风，你让我冷静不下来。”

“很好。”她说，“待会儿可以去吃个晚餐。”

“等会儿再说吧。我去帮你看看。”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美好到皮特罗以为他们的生活本就应该如此。“我去看看梅勒酒醒了没。”她从床上翻下来，套上衣服对他说。

“好。”他也起身，穿上衬衫。

他们一起下了楼，穿过走廊，就来到了甲板。

莉莉安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轮船已经启航了，他们将会在哈德逊河上航行一个晚上。“这儿怎么没人？”

“可能太冷了。”

一开始皮特罗觉得这地方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他们站在甲板上看夜景，这里能看到自由女神像。莉莉安的体质比他想象的要更好，而他自己却感到面部僵硬，而且肺部也开始漏风了。

他曾以为自己的伤算不上什么，可没想到居然经不起这番折腾。于是他牵起她的手，一起走向餐厅。

莉莉安问他：“你没事吧？”

“我很好。”

不过是男人死要面子罢了。

他不想让莉莉安认为他很弱。

他们在甲板上踩着水。她说：“去游泳吗？”

“不怕水里有什么东西咬你吗？”

“只有你会咬。”

“去顶层的泳池吧。现在就去吗？”

“可以先去餐厅拿点吃的。”

“但愿没有汉堡了，学校天天都吃。”

说老实话，皮特罗以前还挺喜欢吃的。但吃多了也有点腻，想试试别的。

“真是古怪，那家伙不吃饭的吗？成天就在那里找观众表演节目。太疯狂了吧。”

他们一进去就听到了梅勒在与一群汉子说话，看着十分纳闷的样子。见到他们走进来，梅勒同伙伴打了声招呼，就走了过来，依然喝着烧酒。

“我说你们年轻人有活力呢，一整天都在房间不出来。”梅勒故意调侃他们，实际上他是在看到皮特罗不自然的遮掩下才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