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见到梅勒又醉醺醺地回到甲板后,皱起眉头,悄悄地对水手长说:“这人根本不像他想要装扮的那样可笑。我跟你说,我们得提防他。”
“为什么?”水手长问。
“这并不是什么好迹象。此人实际身份定然与众不同,他是船上的潜在危险之一。”
“可他刚刚及时停下了船,救了所有人。”水手长还有些犹豫。
“别被他骗了!这种人行事,多施展阴谋诡计,之前的鼬鲨不就是他发现的吗!你务必看看他那狡猾的鼹鼠眼睛!任何猎物都逃不脱这双眼睛。他和蔼可亲地接近猎物,让人无法抗拒,在你还未想到会发生突然袭击之前,他已啪的一声把陷阱关上了。”
“你认识他吗?”
“我当然不认识。但我每年都能见到他。再说,他刚才那一番操作已经让你我丢尽了面子,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我希望我们在这儿能捉弄他一番。”
梅勒看起来当然不像船长所描述的那样危险,但他确实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人群开始散了,对刚才的事情议论纷纷,交换对那两个怪里怪气人物的看法。
被救的女人搜索着每个房间,她想向那个搭救的男人道谢。而那个女孩此刻正从舱房出来,说那个男人已从昏厥中苏醒过来,现在感觉良好,但还需要静养一下,才能完全恢复。
女人点头后匆匆来到她的父亲身边,他们正在向水手们打听那两个乘坐木船的奇怪的人是哪里的居民。
他们曾经听说过这一带的事迹,传说这里居住着一群海上民族。他们能够在水里呼吸,以捕鱼为生。
听了父女俩的叙述后,水手们笑道:“这都是骗人的,我们每天都在这里航行,从来没见过什么能在水里呼吸的人类。”
这一点的真实性恐怕也只有常年居住在这附近的人才知道了。
莉莉安可不会轻易相信这些谣言,她刚才亲眼所见。那两个人的双腿在水中和鱼尾一般灵活,还能和她一样在水里自由呼吸。
她想向梅勒打听这些人的事迹,毕竟这个船长常年漂泊于海上,应该对这种事有所耳闻。然而这家伙借着喝醉的由头说着胡话,明摆着不想与她多谈论。
见她转身要走,他又说道:“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能以科学解释的秘密。人类不该固步自封,他们该成长了。”
“你见过吗?否则怎会如此确信?”
“或许吧。也可能是我喝醉了,你知道醉鬼总是说胡话。”
“是这样吗?”莉莉安问道,一边打量着这个混不吝的船长,“你也对奇遇怪事感兴趣吗?虽然你总是不着调,可看样子你不像是那种说谎的人。”
“哈,小姑娘!”梅勒笑了起来,“你中伤了一条年老却依然强壮的狮子狗。你猜猜看,我都知道些什么?”
莉莉安对梅勒的称呼并不在意,反而配合起他。“我不猜。劳驾你马上告诉我。”
“不,我不会让你那样轻易就知道。莉莉安小姐,这事儿需要自行探索,强迫来的保不住。”
“真的?”
“当然。”
她停了一下,眯住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睛向楼下走去的面具小丑看去。
梅勒很快发出一阵短促的笑声,这笑声听起来像是黑管吹出的“Hi Hi Hi”一样,接着继续说道:“此次的行程本该有十六位客人。你猜这么着,我认为有些人可能被鼬鲨吓破了胆,再没出现过。”
莉莉安不明所以,后退两步,再次用眼睛观察这位老人。“您真的只是船长?外观当然完全像书中所描述的那样,但是,你也许经历过很多奇妙故事。”
“怎么,难道你还会对一个老头子的过去感到有兴趣吗?”梅勒反问道,并指了指远空,也可能是海平面,只能看见一望无际的空白。
他没有说话,转身走向了那群喝得烂醉的伙伴。
莉莉安也没有挽留,她跟着下了楼。
正巧看到二楼的走廊里,那位戴着面具的彪形大汉,伸出右手抓住一位客人的衣领,把他提起来用斗篷遮挡住,连转三圈,然后放下来。
客人的脸霎时间变得通红。
他气喘吁吁,用几句简短的不连贯的句子叫喊道:“他-妈-的,先生,您是把我当成了一个钟摆,还是一根手杖?难道您不觉得让我围着你在空中转圈很无礼吗?幸亏我的外套是又硬又厚的真皮做的,要不然它就会变成一堆碎片。”
他看着十分恼火,但仍然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保持礼节,尽管其实在开口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爆下了粗口。
“不过,先生,您的表演是好的。我见到了,您真是厉害。我配合您,要是您不想惹我生气,那就请不要再来打扰我!好吧,我提议为这次相识喝一杯。我搭这艘轮船不是为了找事的。我来请客吧!”
面具小丑双手撑着手杖,静静地盯着他几秒钟,然后接受了他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