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件让特查拉觉得奇怪的事便是,自他认识艾瑞克-史蒂芬斯以后,他就发现他们之间有一些共同之处,即他们都比平常人更加敏锐深远些。
他真想拍拍他的背说:“嗨,艾瑞克,或许你的祖先曾是瓦坎达的子民?”或诸如此类套近乎的话。
但艾瑞克并不友善。
艾瑞克却说:“各位。我觉得利森教授隐瞒了一些‘力量增强’项目的事,他不能向我们保证绝无此事。但是,如果我们想从警方那儿得到消息,是绝无可能的。同时,作为一名学生,我们并不能‘越级’调查。除非教授‘主动坦白’。”
“这听起来似乎挺铤而走险的。”
“凡事都是双刃剑。”
“祝您好运吧。”皮特罗耸着肩膀,没太在意。
艾瑞克和特查拉互相探究地对视一眼,然后他就钻进自己的车里,一溜烟地走了。
莉莉安转身看着建筑上飘扬的小旗,她想利森教授要有什么秘密要藏匿的话,那可能就与“超级士兵血清”研究计划有关。
毫无疑问的时候,再来一次提问是不可能。
但特查拉和艾瑞克,无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都不像是要放弃的样子,看来他们想要深入调查这个“生物化学力量增强项目”得费些功夫了。
皮特罗骑着摩托带她回到了大路上。
“你觉得艾瑞克会和特查拉打起来吗?”皮特罗看看前面宽阔拥挤的街道。“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敌意能够如此明显。”
“不管了。”莉莉安叹了一口气,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不管了。如果真要动手也不会等到现在。”
当他们赶回威彻斯特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他们径直驶向学校,皮特罗心里盘算着能否空出一些时间来约会。
遗憾的是他发现无论是自己还是莉莉安,时间表都已经被安排得满满当当。除去学业的繁忙,还有两位特工正等在斯塔克大厦。
本该是轻松的生活顿时被沉重压垮了,回想起利森教授的脸,刹那间有种不安的感觉使皮特罗警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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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班纳从麻省理工学院回到临时居所,把钥匙插向门的锁孔,它没有插进锁孔发出一系列熟悉的滴答声,相反,它却把门推开了。
这时,班纳知道出事了。
他并没有想:布鲁斯-班纳,几年的荒废你变得如此愚蠢了,出门时忘了锁门,为什么不在门上贴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喂警察,我就是被通缉了四年之久的‘绿巨人’!”
他没有这样想,是因为一旦提心吊胆地在世界各地生活了多年,就不会忘记锁门。
如果你住在偏僻地区,也许只有在外出度假时你才锁门;如果你住在一个小城市,也许你上班时会忘记锁门;但你在贫民窟和深山老林住过一阵儿后,即便你去隔壁打一桶水,你也会锁门。
忘记锁门就好像呼出气后忘记吸气一样不可能。
城里到处都是行人和旅客,但城里也到处都是巡警和心理变态者,你不会冒险的,除非你天生是个傻瓜。
布鲁斯-班纳不是傻瓜,也许有点儿倒霉,但绝对不傻。
所以他知道出事了,班纳确信有人已经进了他的房间,他们可能在一、两个小时前来搜查过了,但也可能仍在里面。
这个假设就像孩子们学枪时的假设一样,当他们拿到第一只真枪时,他们被告知要假设枪总是装着子弹的,即使你刚把它从生产厂的盒子里拿出来,也要假设枪是装着子弹的。
甚至在门停止向里转动之前,他就极为迅速地向门边一闪,但已经太晚了。
黑暗中一只手像子弹一样从门和门柜之间两英寸的空袭中探出,紧紧抓住他的手,他的钥匙落在走廊地毯上。
布鲁斯-班纳拉扯手臂要逃避。
一身陆军军装的男人就站在门后,耐心地等了五个多小时,没喝咖啡,没抽烟,没交流。
他们很想抽烟,这事一结束他们马上就要抽一根,但在此之前,烟味会使他警觉——这个看似弱小的物理学家就像矮树丛中警觉的小动物,即使在寻欢作乐时也会察觉到危险。
罗斯的手下右手抓住他的右手腕,使班纳措手不及。
现在罗斯的人左手掌固定住门,右手猛地使劲把班纳向前一拉。
门看上去像木头的,但其实是铁的,纽约所有不错的宾馆都安着铁门。他的脸咚的一声撞在门边上,脖颈处的肌肤几乎在一瞬间就变成了绿色,但在几秒的挣扎后又重新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班纳使劲一扯,罗斯的手下便像他一样撞在了门框上,两颗牙齿从牙龈上折断,割破了他的嘴巴,紧绷绷的嘴唇被撞松了,血从下嘴唇流出,溅在门上。
他的骨头像新春嫩枝一样发出断裂声。
他半昏迷地倒下。
班纳放开他,看他瘫倒在地板上。动作必须迅速。即便纽约人总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即便有人在大街上对路人捅十刀或是二十刀,也没有人会去干涉,但班纳知道这都是假象。
对于被狩猎的小动物来说,这反抗固然不错,但一个没有实力的小动物很快就会死掉。
因此,速度是最基本的。
他推开门,抓住罗斯派来的人,把他拖进了自己的房间。
片刻后,他听到走廊另一边的门栓响动,接着是开门声。他不用探头就可以看见那些脸,几张没有表情的脸从另一个房间的门探出来,眼角抽动着。
“你不应该来找我。”班纳低声说,然后他关上门,从猫眼向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