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最近是在干嘛？”

“莉莉安，我跟那个臭弓箭手克林特一起学习，我讨厌这个安排。”

“噢！你确实该向他学习如何静下心来做一件事。”

“他五点打电话给我，要我举着哑铃两小时才能松手。他是个可恶的家伙——我明明能在一眨眼做很多事，他应该教我如何合理规划。”

莉莉安沉默。

“而且，”皮特罗继续说，“就我个人而言，或说至少就我所认识的情侣，我认为没有谁能够忍受十天半个月见不到对方的。”

他们认识两年了，她是个难以归类的女孩，没有固定的居所。因此你敢相信，作为一对本该亲密无间形影不离的情侣，他们相聚的时间居然还没有分别的时间长。

他在偶尔的抽空下会去寻找她，他觉得追寻她的脚步这件事很有趣，也相当喜欢成功后她给他那真挚且如同童话仙女般的吻。

莉莉安是个好伴侣，令人感到亲切和安心，除此之外，皮特罗没有热情再深入去探索——不是因为处于浅尝辄止的痴迷，而是他害怕过分纠缠而破坏了目前生活中彼此与日俱增的爱意。

“梅德说恋爱有两个阶段，”皮特罗告诉莉莉安，“一个是情感爆发的热恋期，谁也离不开谁；另一个则是冷静期，当时间相处得久了，就会有一方率先需要私人空间，这令我苦恼。有时我坐在房间里一小时接一小时，目眩神迷于我从幻想中发现你的疯狂病症。”

莉莉安伸手环住他的脑袋，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头发。

“别忘记我对你们神懂得不多，但我这样普通的人类仍可以在复杂的文明中活下去。像你这样的神，就是以最实际的眼光看待全世界，上至国家政策的变化，下至街边流浪汉的迁移，所有的现象对你而言，都是极其陌生而无法理解的。

“你来到这里，就像是生活在未来时代的人被丢到这个时代，配备着枪械却要进行一场弓箭的对决。你可以挥手扫除历史的外貌，可你却永远不会察觉其中的奥秘。就像你不会察觉到我更深的灵魂。”

皮特罗换了个姿势，抬起了下巴，将整张脸暴露在了她的视野中。

“皮特罗，我很抱歉没能察觉到你的想法。”

“我希望我们能有更多的陪伴时间，”皮特罗眨了下眼睛，额前的头发被她拨到了一边，“你知道吗？我最近这段时间做了很多事。我发现艾瑞克最近总是神出鬼没，我知道他以前也是如此，但这不一样——我是说他好像格外喜欢暴力游戏——不仅仅是像电子游戏那样大肆杀戮。”

“我想他毕业后想要加入海豹突击队的愿望，能够视为他走向正统的证明。”

皮特罗用手肘撑起上身，热切地回应：

“他设法能够贴近完美的体格，这是每个士兵——除了那些最不入流的——所追求的目标，比如死咬班纳博士不放的罗斯将军。然而毕竟他们之中大部分的人，都还是从作战中吸取经验。也许事件和经验是源自真实经历。然而，他们通常会先用类似的方式来加以体验。没错，他当然有能力进入海豹突击队，然而，他是否真的能用正义和能力保护国家和人民呢？”

接着他们又谈了半小时。

“所谓的可能，”莉莉安主张，“是可以完全经得起下一个分叉路口抉择的考验，然后人生就跨上两条道路了，成为英雄或反派，为自己的形象找到鲜活而尊严的一席之地……”

过了一会儿他们就觉得这个主题乏味了。

两位年轻人的兴趣并不单单在生活上，不喜欢只是空谈。

他们的话题从朋友转移到彼此是如何度过每一天的。

“你还跟着娜塔莎去了斯塔克的私人派对？”

“庆祝MARK4号的制作成功——那个家伙打算开办为期一年的斯塔克博览会。”

“他是认真的吗？”皮特罗提高的声调中充满惊讶。

“也不完全算是。托尼本来就爱出风头，不屑于隐藏自己的身份，这也导致国会要求他交出钢铁侠的战服，政府对他施加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当然，我个人觉得他只是借此机会来抗议，以此表达不满。”

“所以他是故意的喽？”

“不是，”莉莉安的回答里带着某种无奈的意味，“我想这是我无法理解的事，他看起来——嗯，似乎是在逃避现实。”

“不至于被贾斯汀-汗默给吓到吧。”

莉莉安扑哧地一声笑出来。

“哎，彼特，你别让他听到这话了，即使你速度再快，他也能够定位到你。”

皮特罗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

“嗯，我很难公正地看待他——除了智商还不错之外，我对他什么优点也说不上来。他是——总能出现在我生活中的，难以摆脱的口香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