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迟疑地回望她，不确定她得知真相后是否支持自己。

然而片刻之后，他便恢复了原有的自负，露出一种自信但明显带有失落意味的笑容，如一个打了胜仗却失去了许多并肩作战的兄弟会有的神情。

厨房里送出了汤——然而就在同时，科尔森的通讯器亮了起来，离开这张桌子走向角落，因此他们便在莫名的沉默中，等待汤的温度变凉。

然而新的威士忌又上桌了——让他们三人的氛围加入了一些欢娱的成分。

除了皮特罗和克林特之外，男人们都开怀畅饮；莉莉安和皮特罗也各浅尝了一杯，克林特则滴酒不沾。

索尔似乎一下子就感到疲倦，宁可坐在位子上喝闷酒，他的眼神时而失落，时而愤懑。

他避开了某些事，简短地向莉莉安说起了冰霜巨人族趁着宴会偷偷进入阿斯加德盗取宝物，他带领仙宫三勇士前去解决麻烦之事。

“让我猜一猜，你是不是向约顿海姆发起挑战了？”莉莉安叹了口气，然后把钢一般的眼睛又转向索尔，“奥丁并不想挑起战争，他统一九界就是因为希望得到和平。”

索尔还想争辩什么。“阿尔，你也不支持我吗？我保护了阿斯加德。”

“你应该守护阿斯加德的和平。这完全是两码事。你的能力并不是用来进攻杀死敌人的。它们是用来使九界子民安康的。”

“阿尔，我……我不明白。”

“一个敌人在我们的领地上死去，你可以警示子民或嘲讽敌人，会有他们的指挥官来收拾残局。”莉莉安在他面前比划着说，“看看华纳海姆的下场吧，索尔。我们对入侵是没有办法的。你可以在阿斯加德去反抗他们。但是在战后，你不能主动去到他们那里。这样就是挑起两国战争了，明白吗？”

“我……是的，莉莉安，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如果你日后成为了国王而挑起了战争，就会使阿斯加德陷入危机，甚至会给其他国度带来危险，死亡。你那发育过的、发达的大脑有没有稍微想到过这些问题呢？”

索尔想了一阵，“想过，阿尔。”

“那么也许以后你回到阿斯加德你会更加谨慎地、一字不差地执行奥丁的命令。”

有好几次索尔都很纳闷，究竟莉莉安在华纳海姆经历了什么，他的嘴来回咀嚼着可口的意大利面条，肢体动作变得相当呆滞。

九点的时候，科尔森回来了。一当科尔森避开桌子那边的索尔和克林特说些什么时，她便和皮特罗低声说：“慢慢走到门那边吧，我想回房了。”

皮特罗顺从她的意思，牵着她的手穿过餐厅。

“我听到有人来‘保释’索尔了，”她说，语气里带着一种讶异，“我绝对想不到理由，他居然能在这里交到朋友，如果他不那么莽撞的话，我可能会很高兴。”她叹了一口气。

当步入无人的电梯后又继续说：“索尔突然来到这里，你知道，我有一点焦虑。至于那些没和你说的过去我很抱歉，因为那真的不重要——部分是没到时候，部分是没必要，和索尔他们一起成长，我们亲如兄妹。”

皮特罗吸了一口气想要回答，可是又止住了。他的唇边浮起了一阵笑，“莉莉安，我知道。你爱我，莉莉安。我——”

即将到达地面层时，电梯内的灯光忽明忽灭。

“嘘，彼特，我想我们找到了什么。”

“莉莉安，听着。这只是正常的电梯运行过程。”

莉莉安迅速转回身，走到按键旁，“不，我能感应到。”

“感应到什么？”

“是另一个神……我想又出现了一个我的老熟人。”

“奥丁！又是谁来了？”

“你怎么不说上帝了?”

“上帝不一定是真的，但奥丁肯定是真的。”

“洛基！”莉莉安喊道，“别玩了。洛基！你知道这一点也不有趣……混蛋……非要我动手吗？”

他们站在平台上，面前一大片黑影伸展开来，似乎有一大堆东西隐在里面，就像凝固的黑色海洋的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