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向嬴政,眼里还有几分委屈。
嬴政看着心中好笑,他还委屈起来。是谁过了这么久,东西再放都要发霉了才想起来给自己父王送一份过来的。
楚荍见状,给周围宫人使眼色,带着所有人悄悄退了出去。
这种时候肯定要给人家父子俩私密的二人空间啊,不然怎么打开心扉诉说自己的心情!
虽然楚荍很想知道两个人会说些什么,但是为了给他家政哥和公子的父子感情添砖加瓦,她还是果断退了出来。
“你还委屈上了?”嬴政笑着说,抬手就弹了扶苏一个脑袋崩。
他在一旁的桌上坐下,“既然你都把这棋送过来了,那就过来陪我下一盘吧。”
扶苏揉着自己被弹疼的额头,心想虽说这事确实是他理亏,但是谁说理亏就不能委屈了!而且父王弹他都没有收劲,真的很疼!
他走上前把棋子码好,心里委屈劲上来了,眼泪不知怎么就在眼眶蓄了起来。
嬴政见扶苏低着头不说话,一看,小孩竟然一副委屈巴巴要哭的样子。
唉,到底还是小孩。就算平常再怎么装作小大人的样子,他一句重话,就委屈起来了。
他心中一软,放缓了语气,“怎么,生过一场病,倒是爱哭起来了?”
“孩儿没有。”扶苏摇摇头,抬手擦掉眼泪。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只是件小事,但刚刚心中的酸涩苦楚好像要溢出来了,还在父王面前哭鼻子,好丢人......
扶苏吸吸鼻子,嗡里嗡气地说道:“孩儿是觉得,此事虽是孩儿的错,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嬴政问。
“但是孩儿生病了,父王也该体谅孩儿才是。”
扶苏但是了半天,蹦出这么一句。嬴政简直都要被他逗笑了。
“那不如你我对弈一局,你要是赢了,此事咱们就两清如何?”嬴政笑着说。
“真的?”扶苏眼睛一亮,惊喜地问道。
嬴政点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有自家父王这句话,扶苏立马就来了劲。就是不知道父王水平如何,自己要是输得太惨,岂不是很丢人。
不过下了几步之后,扶苏就大概摸清了自己父王的水平。
嗯,顶多算是初学者吧。不过想想也是,父王政事这么忙,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研究象棋。
既然如此,那这场胜利他就要拿下了!
很快,扶苏就赢下了第一盘。
“将军!”扶苏吃掉对方的帅棋,十分开心地说,“父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哦。”
看着扶苏开心的样子,嬴政也笑了起来,“再来一盘如何?”
“好!”扶苏笑着点点头,他很快就把两边棋子分好。
第二盘,扶苏胜。
第三盘,依旧是扶苏胜。
若是楚荍在这里,她就会发现他家公子沉浸在自己胜利的喜悦当中,而完全忽略了自家父王已经抿起的嘴角。
“听说这棋是你自己研究的?”嬴政问道。
扶苏听到这问题一愣,“啊,不是啊,这棋是姑姑研制的呀。”
“楚荍?”
“对啊,前些日子将闾来找我玩,这棋是姑姑怕我们俩无聊弄出来给我们玩的。”扶苏如实解释,随即又笑了起来,“不过这棋虽然是姑姑研究出来的,但是姑姑并不擅长。姑姑总说她自己是‘臭棋篓子’。”
“臭棋篓子?”嬴政重复一遍,发现这词竟然意外的很形象。
楚荍听到传唤,发现政哥正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楚荍,这棋是你研究的?”
“回大王,是。”楚荍有些不明所以地答道。
虽然她不知道这父子俩谈心是怎么扯到自己的,但下一秒她就明白了。
“既然是你研究的,那你过来陪我下一盘吧。”
啊?楚荍睁大了眼睛,公子没将自己是臭棋篓子的事告诉政哥吗?
不对,楚荍扫了一眼桌面棋盘上的局势,然后瞬间明白,原来大王是想在她这找回点面子啊。
唉,行吧,自己这个臭棋篓子要是能给政哥找点乐子,也值了!
楚荍在心里安慰自己,然后下一秒心里的小人就在仰天大哭,怎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