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扶苏关于此事看的这么透彻,该说这两人不愧是父子吗,楚荍颇有些哭笑不得。
“那公子认为呢,关于韩先生的处置?”楚荍反问道,她很好奇扶苏自己的答案。
“我吗?”扶苏苦思一会儿之后,摇摇头,“我大概会和父王做出一样的选择吧。”
如果韩先生坚持不肯效忠秦国,他也想不出什么两全之策。一辈子的囚禁看守和死亡,对韩先生而言,似乎并差不了多少。
“此事确实难有两全之策,不过,不如我们先去见见韩先生再下定论如何?”
楚荍说道。她肯定是想把人救下来的,但是一时半会她也没有什么头绪。还是得先去见见这位集法家之大成的韩非子。
片刻之后,嬴政宫中。
“你们要去见他干什么?”嬴政看着两人,语气有些不耐。他最近一直为此事心烦,这两人还敢来触他霉头。
“孩儿想去问问韩先生,为何不肯效忠我大秦。韩先生这样的大才,不能为我大秦所用,实在可惜。”扶苏抬起头说,稚气脸庞上却满是是认真的神色。
闻言,嬴政神色稍缓。不愧是他儿子,这话说他心坎上了。就这么把韩非杀了,他确实有几分不舍。
罢了,既然他二人愿意折腾就去折腾吧,若真能让韩非回心转意,也算他俩的本事。嬴政无不头疼地想。
今日天色已晚,得到嬴政的首肯之后,两人准备明日一早便去狱中看望韩非。楚荍今晚便在宫中住一晚。
一同用过晚饭之后,楚荍将卫兰的画作取出展示给扶苏看。这也是她今日进宫的目的之一。
本来就是为扶苏画的,攒了好几幅之后自然要拿给他看了。
“公子看看,喜欢吗?都是兰儿画的。”楚荍十分期待地问。
“喜欢,画得真好!姑姑是从什么时候想把这些画下来的?”
扶苏仔细翻动着这些画,眼眶有些湿润。
晨辉中他朝父王行礼;他第一次牵住父王;他和父王躺在花园的摇椅中酣然入睡;他与父王的对弈;他与父王和众臣一起玩大富翁;他和父王走在麦田田埂中;父王抱着他在殿门口看落日余晖。
这些都是他珍藏的回忆,他没想到楚荍竟都让人画了下来。这其间蕴含的心意,不言而喻。
“什么时候吗?春天吧,好像是。公子与大王和春天如此相衬,不好好记录下来怎么行。”楚荍笑着说,坐在扶苏旁边陪他一起翻着这些画。
时间过得很快啊,一转眼,她马上就要在大秦度过一个春秋了。楚荍在心中感叹。
“姑姑好像一直都在送我这些珍贵的东西,但我没有什么送给姑姑的。”
扶苏低着头,语气十分低落。姑姑这么爱他,但他找不出任何能与这份心意相匹配的回礼。
“怎么会,”楚荍摇摇头,转身抱住扶苏,“公子好好吃饭,好好长大,多长点肉就是送给姑姑最好的礼物了。”
她这不是安慰扶苏的场面话,她确实有一个要扶苏完成的主线任务:一年内长胖十斤。不过这个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了,她着手改善扶苏的每日饭菜之后,在美食投喂和骑射练习之下,扶苏的体重一直健康的增长着,完全符合他这个年纪的身体特征。
“公子要不要听姑姑每日的工作,可有意思了。”楚荍笑着问,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最近我们在尝试造‘纸’。”
“造纸?”
“对,就是将竹子捣碎打成纸浆,然后用制好的模具抄浆,最后烘干就成了纸。这种纸轻而薄,比现在的竹简和布帛都适合书写。”
“真的吗?竟有如此神奇之物?”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