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大会,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林池鱼正在收拾书本,沈灵懿大喇喇地走过来指着她便宣战,池鱼讶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望着她道:“我?”
“你不知道我什么水平吗?”她笑得幅度一大会露出尖牙,表情却极其纯良无害,“沈大小姐对一个隐元境的人宣战,会不会胜之不武啊?”
“等你找到法武后,我先让你十招。”
她说得信誓旦旦,林池鱼依旧淡笑,“我无灵息,根本无法驱使法武,沈大小姐让几招都是胜之不武。”
池鱼转了转目,忽然恍然叹道:“哎呀,我忘了,你们家出了个魔头,你们家不讲武德是遗传的。”
“你!我还就跟你比了!”沈灵懿气得甩了林池鱼一掌风,她岿然不动,被茯苓拦了过去,还给了她,吹得她衣裙烈烈。
茯苓气得站到池鱼身前:“沈灵懿,既然说不得,有本事也做不得。”
那一掌风看起来对沈灵懿这个修道者作用不大,对池鱼这种毫无术法傍身之人可就大多了。
林池鱼也曾少年过,谁还没个年轻气盛的时候,只不过,沈灵懿实在过了些。
她眉头下垂,已然不高兴了。
“一年后的弟子大会是吧,沈大小姐最好能挺过选拔,过完茯苓这一关,让我遇上。”
她语调沉缓,一动一静间气势很足,尤其是瞬间变化的脸色,让沈灵懿骤然一怵,头皮发麻,一时想不到自己该说什么。
待她说完,沈灵懿才意识到她说了什么,神色旋即变得趾高气扬,冲她挑眉,“好啊。弟子大会,若你输了,届时要拜于我门下,唯我是从,叩三个响头,日后不准再看余长老!”
听到她的要求,林池鱼微微挑眉,“那你呢?若你输了,又该当如何?还是你觉得自己不会输?”
沈灵懿表情微滞,林池鱼继续道:“茯苓,用阵玉录下来我接下来说的话。”
“若沈灵懿输了,解散帮派,写罪己书,朝茯苓道歉,以后唯我是从。”她冲着沈灵懿微笑,“如何?”
她笑得很和善,沈灵懿却觉得阴森,心中开始打退堂鼓,幸亏理智尚存,她高傲地应声,“我沈灵懿,从来没有怕过谁!届时选拔场见。”
林池鱼应声。
围在她身前乌泱泱的一群人头便离开了。
茯苓又坐回自己的位置和她一同收拾东西,有些担心地望向她,“非鱼……”
林池鱼笑了笑:“你不必多言,信我便好。”
好像林池鱼自带安抚功能,听她一言,茯苓的心真就安定了下来,拍着她的肩自信道:“我信你,你可是毫发无伤过三劫七难之人,谁能保准这一年的变数有多大。”
林池鱼不再接话,动作之间,脑海里不由自主便浮现出沈扶摇的身影,她微微摇了摇头,“沈扶摇可想不到,后辈如此没有风骨,不继衣钵。”
她话说得稍快,加之茯苓分神没想其他,故而没有听清,她道:“啊?”
“无事。”林池鱼道,“你同我讲讲弟子大会的相关事宜罢,我好早做准备。”
回去的一路上,茯苓给她科普的很齐全。
简而言之,弟子大会是趁灵境大开之时举办的活动,一年一期,届时各界道门都会到来,十分热闹。
御灵门选拔内门弟子,各界道门前来入灵境为新入门的弟子选法武,顺便参加一下选拔赛涨一涨各门及新弟子的名望,以期下一届招生更好,真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会场。
林池鱼听完,觉得大体规则与千年前并无不同,唯一讶然的是坐镇者有白玉京的人,还有江淮序大方到让所有人都进去选法武。
听茯苓的详细介绍,林池鱼回忆了一番,这个仙人还是自己放出来的,存了一点心思。
弟子大会她能见到不少熟人,届时,她要还是隐元境那可就尬住了。
林池鱼撇了撇嘴,正想说想多想少,不如干饭,抬眼望见了朝两个人走过来的皓宴,手上还拿着一个透明的小琉璃净瓶。
林池鱼想起皓宴出现在任何地方,好像没有自己的修炼时间一样,勤勤恳恳管着御灵门大小事务,啧叹江淮序这个徒弟收得性价比真高,事情全推给徒弟,自己高高在上当个甩手掌柜。
他走近,唤她:“江师妹,我们去领你的阵玉。”
你看,才两天,他已经清晰地知道她是谁,并且唤出她的名字。
领阵玉这事操作起来也简单,林池鱼跟在皓宴身后亦步亦趋,再次来到御灵门前。
她还没往瓶子里滴血,玄狮看着她,面无表情地从嘴里吐出个物件。
林池鱼弯腰拾起。
手中玉整体青透,其间晕着几丝白痕,被雕做莲花状,带着灵鱼跃水出。
哟,这不是她装范的老朋友吗。
她摊开手给皓宴瞧,一旁的皓宴默默收回自己刚刚打开的瓶子,“正是阵玉。”
稍后,他的眼神便不对了。
这枚阵玉,不是师尊刚开始喂给天门玄狮的初品吗?
让它复刻进化,没想到它吞了愣是不给,如今竟然给一个隐元境的小弟子?
皓宴看着林池鱼的表情更神奇复杂了。
林池鱼知道皓宴现在非常无语。
凭什么别人要辛辛苦苦到暝远涯闯阵去拿,自己的就是守阵门的玄狮亲自送到手上。
她试探地问:“皓宴师兄,那我还用滴血吗?”
皓宴:“……应是不用了。天色不早,师妹去用晚膳罢。”
“谢谢师兄。”林池鱼如蒙大赦,攥着阵玉转身就跑,没走两步忽又顿住,神色不自然地望向他,“师兄,我不知道饭堂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