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乾看着她伸出小勺子，挖了一勺已经空了一半的杏子刨冰，抿进嘴里，冰得她闭紧眼睛含了好一会才咽下，开心地朝着大海大吼一声，喊得没头没脑的，惊得旁边的游客连连回头。

朱青低头嘻嘻的笑，海风吹着她的头发，她的头发很直，不算很长，调皮中还带着些慵懒。

吃着煎饼和刨冰，两个人越聊越熟，都是津菀人，便加了联系方式。聊天聊地，却没有聊自己母亲的事。

第二日，唐德找到大家，简单地介绍了第二日的主要项目，下潜活动，平时可挺贵的，今天七折优惠，如果有意愿下潜的人收拾好东西可以一起以旅行团的名义去，七折的基础上再打9折。

一对母女和一对情侣当场拍板报了名，朱青看了看自己的预算，也兴致勃勃地报了名，五个人了，孙乾沉默了。

他想起了母亲小时候经常告诉他和爸爸的话“离海远一点”“离河远一点”……他对海水是有着莫名的恐惧的，他从来没有下过海，这种恐惧来源于从小的认知，从小母亲对他一遍又一遍的灌输。

唐德记名字的时候，抬头看了看他，好像这个项目是专门为他提供的一样。

“孙乾，你不去吗？”

最后，唐德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上面。

对了，唐德也是第一次带这个团，他也要体验一次才好对以后的团员介绍这个项目的优点。

跟潜水公司签好了协议，唐德带着朱青等人领了潜水服，到了海边，坐上了船。培训半个小时的时间过的很快，大家迫不及待。

孙乾在岸上远远地看去，他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慌。

身边那两个退休的老阿姨小声的说道：“他们真敢去啊，据说以前出过事的……”

孙乾猛地回头，两个老阿姨摇着头走了，他再看去，不远处的船上，一个人影扎进了海里……

……

孙乾的故事讲到这里，就没有再讲下去了。

“然后呢？”朱青的问话就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一样。

孙乾深呼吸了两次，张了张口，声音很小：“然后，你们就失踪了。”

“失踪？在……海里失踪了？”

孙乾点头：“上来的时候，只有陪同的教练和那对母女中的母亲，你和唐德还有那对小情侣都失踪了。”

朱青皱紧眉头。

“你不记得了？”沙雯惊异地问。

朱青沉默着没有否认。

“瑞阳这片海域里可潜水的区域并不深，潜入程度也就是十米二十米的样子，再往前走会有一个断崖式的海域，大家猜测是游客自己不小心走入了断崖下面更深的地方迷失了。救援队下去找了大概四十分钟，不见你们的踪影，好在潜水公司提供的氧气瓶在水下十米深左右的地方可以持续使用一个小时。

潜水公司声称协议上有‘如果乱跑，出事了自行负责’的一条免责声明，但是实际上，如果媒体大肆报道，对他们的影响很大，这条免责声明也就没什么用了。

后来，更专业的救援队赶过来支援，想要扩大搜索范围的时候，你们从另一片海域自行上岸了，也就是没被开发的乱石洞窟那边。”

朱青想起来，他讲的这个故事和小高在编辑部讲的几乎一模一样。他竟然就是这些传说中的亲身经历者之一，太不可思议了……

可是如果孙乾所说属实的话，她才是那个更加切切实实经历了失踪事件的当事人之一才对，可是，她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使劲的回忆，却想不起来一点去瑞阳海边旅游的事了。这些事听起来像是冠了她的名字的陌生故事，没有经历过一般第一次听说。

“我……我们自己回来了？”

孙乾继续点头：“只是，回来以后你人变得很奇怪。”

“我……不记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