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了吗?自己到底躺了多久?
低眉顺目的女人端来水和药,孙乾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情况,朱青和沙雯又在哪里。但是他看了看手背,手背上有针眼,那是被打过点滴的痕迹,这些人确实在救他。
孙乾轻轻舒展了一下后背,一仰头把药吞了下去。
……
沙雯躲在小棚户的地下,看着焦虑不安的女人,自己也同样焦虑不安。她幻想自己如果是朱青她会怎么做,想什么样的措施?想了半天,她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女人,女人有些惊讶地看她:“姑娘,你多久没吃饭了?”
沙雯不好意思说,其实那些黑西服没有苛待过她,她只是逃出来之后落下了这一顿饭而已。
这间小棚户的地下室不小,跟上面的建筑差不多大,四面是水泥糊成的墙面,墙面上插着火把,火把照亮着这个地下室,地下室并不规矩的水泥墙看起来像个没有规矩的清水房,她们所处的厅室四面都有门洞,看起来里面还有其它的居室。
地下室里的设备挺全的,虽然要比地面上的简易一点,但要桌椅有桌椅,要厨具有厨具,角落里还有一个小架子,架子上摆了一些食物,地瓜为主,甚至还有一些绿色的蔬菜,架子旁边有两个大水桶,水桶里面是满满的清水。
女人站在架子前掂量了一下,她的丈夫和儿子没回来,她平时储存并且不断更新替换的食物足够三人份吃十天的,是的,虽然她的认知里,外面那些古老者们只会存在于七天就会撤回黑暗地带的另一边,但是她会稍微多备出来一些食物以防万一。
食物充足,给这个姑娘充饥问题不大。
女人必须给自己找点事干,不然她自己焦虑不安的情绪根本压不下去,这是她第一次没有跟丈夫和儿子躲在一起。
女人把落在桌上的木菜板放平,拿菜刀咔咔咔切开了一个小地瓜,又洗了一棵小青菜,放在一个陶瓷盘里端给了沙雯。
生……生的?
沙雯有点讶异,看了看女人。
女人有些迷惑:“怎么了?”
“不……谢谢你,非常感谢。”
沙雯突然明白过来,躲在地下已经是最佳方案,无法生火是必然,地下室里无法向上排烟,如果排烟很容易被那些东西发现,但如果不排烟,下面怕是会被熏死。
她慢慢地啃着生地瓜,她不知道地瓜是不是能生啃,这是第一次这样食用,甜滋滋的,竟然有点好吃。
“铃铛响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躲呢?”女人不解地问她。
为什么?当然是不知道啊。沙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透露自己的身份,她已经明白过来,这个城市不是她落水前所处的瑞阳市,虽然她在瑞阳市没生活几天,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完全不是那个城市了。
沙雯突然就有些害怕了,她想说话,可是她没办法像面对朱青那样叭叭叭叭地说一通,她连现在所处环境都不知道,她掐自己一把,遏制住自己想要叭叭的欲望。
说的多错的多,三姐临出城前嘱咐她的,虽然是让她在面对唐德时少说话,但是也适用于现在吧。
“你家在哪条街?”
“你家人都在哪呢?”
见她不答,女人有些了然。
“你别害怕,你先跟我躲几天吧,等危险过去你再去找你的家人。你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沙雯和这个好心肠的普通女人互换了名字,女人叫红姐。
红姐觉得,对面这个姑娘怕不是是遇到什么事坏了脑子,傻了,她头发这么黄,据她所知,营养不良的丫头头发才会这么黄呢。
红姐叹气,都是可怜人啊。
红姐还想问什么,却传来敲门声。
这种地下室竟然有敲门声?沙雯心里一紧张,地瓜块掉在了木桌上。
红姐却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她走到一个门洞旁,往里走去。
沙雯抓起桌上掉的地瓜块丢进嘴巴里,含着,跟着红姐走,那个门洞里面是间小卧室,而小卧室的内墙上,有扇小木门,敲门声是从木门上传过来的。
红姐开了门,另外一个岁数差不多大的女人弯腰进了屋,手里拿着一个小火把,直起了身打了个招呼。
沙雯看到那扇门后面是黑咕隆咚的通道,接着这间小卧室里的火把能看清一点点门外通道的边沿,是土,没有水泥,细长而深邃,凭肉眼看过去不知道通往哪。
但是能推断出,是通往隔壁的地下室。
因为进来的另一个女人是红姐的邻居。
“红,你男人呢?”邻居伸头看了看,有些惊讶于屋子里只有她和沙雯二人,“这个姑娘是你妹妹?”
“我也是第一次见她,铃声响时,她就在上面站着。”红姐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她暗示她的邻居这姑娘可能有点傻。又有些忧伤,“我男人……唉。”
见红姐摇头叹气,邻居也了然,她也叹气:“我男人也是,在外面没赶回来。这一次的铃声怎么来的这么急,没有提前预告啊?”
“那你家宝丫头呢?”红姐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