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五声才被接起。

“起了？”电话那头，许绍恒的声音像往常一样温和，只是比平时略低低沉。

明岚舒握紧手机：“我看到热搜了。”

“嗯，”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网上舆论很好。许太太，大家都说你人美心善。”

明岚舒踟躇着：“昨晚......”

电话那头翻页的声停顿了一瞬，接着便听到对面的语气放得更温和了：“我马上要参加工信部的会议。明明，巴黎工作结束就早点回来。”

通话结束的忙音响起时，明岚舒意识到不对劲。上一次她和周澍被偷拍，许绍恒发了好大的火。而这次，他对绯闻只字不提，连昨晚的行踪都不曾过问。

这种沉默比质问更让明岚舒心尖发颤。难道，越是不动声色，就代表他越生气？

几乎没作思考，明岚舒就决定提前回国。她推掉了Celesté手工作坊的参观行程，推迟了珠宝广告的拍摄计划，向Chia解释：“家里有急事要处理。”

Chia用他那双犀利的眼睛打量一阵，然后轻轻拍了拍明岚舒的手背：“去吧，亲爱的。爱情总是比时尚更动人。”

九个小时以后，当湾流G650ER在京州降落时，已经凌晨一点。

宋秘书等在停机坪，将她请上了车，才解释道：“许生还在办公室，让我送你回家。”

这么晚了，还在工作？

明岚舒蹙起眉，问：“他最近都这么忙吗？”

“智慧城市项目已进入关键阶段，许生的会议从早上一直排到晚上。还要审阅报告，签批文件，的确常常加班。但......”宋秘书咳嗽一声，“像今天这么晚，还是头一回。”

明岚舒的心再度往下沉了沉。

宋秘书朝后视镜里瞥她一眼，语气恭敬又微妙：“太太，不如你给许生打个电话，请他早点回家休息。”

明岚舒垂着眼，隔了半分钟才出声：“我方便去公司等他下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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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岚舒捏着宋秘书给的卡，乘专属电梯上到乐高的顶层。

这个时间点，整层楼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总裁办公室外间的灯还亮着。通过磨砂玻璃隔断的行政秘书办公区，明岚舒轻手轻脚拧开最里面的那扇门。

许绍恒正专注地盯着屏幕上的报告，指间夹着一支燃到一半的烟，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四五支烟蒂。

“许总~需要咖啡吗？”明岚舒敲了敲门，故意捏起的嗓子甜得能滴出蜜来。

许绍恒眉头皱了一下。

矫揉造作的声音在严谨的办公氛围中格外刺耳。集团上下都清楚他的规矩，汇报要精简，着装要得体，从高管到前台都恪守职业分寸。但难说没有存了其他心思的人。

“不用。”许绍恒冷漠地吐出两个字，眼神都懒得给。

羊绒地毯吞没了高跟鞋的声响，明岚舒的声线更加妩媚了：“那......您需要别的服务吗？”

许绍恒猛地抬头，凌厉的眉峰下眼神如刀。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眼中闪过惊诧。

他掐灭烟头，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怎么跑来了，不是让士泽送你回家？

明岚舒目光在他眉宇间停留片刻。见他神情如常，但眼底的疲惫和紧绷的下颌线骗不了人。

她故作轻松道：“来查岗啊，看看许总半夜不回家，是不是藏了小妖精。”

许绍恒哼出一声冷笑，一张脸板着，黑沉得厉害：“许太太日理万机，还有空查我的岗？”

闻言，明岚舒怔了怔。她抿了抿唇角，突然上前一步环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到他的胸口。

“我想你了，所以提前回来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酥麻感令许绍恒的呼吸一滞。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人。

她的发丝散在他胸前，带着熟悉的清新甘甜。他能感觉到温热的呼吸透过衬衫面料，一点点抚平他的心跳。灯光下浓密的睫毛轻颤着，像是在无声地示弱。

许绍恒喉结微动，下意识抬手，在即将碰到她头发时顿住。

“查到小妖精了吗？”他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未消的恼意。

明岚舒仰起脸，眼睛湿漉漉地泛着水光。她没说话，只是把环在他腰上的手又收紧了些。

许绍恒从早上看到绯闻时就绷起的神经，在这一刻松弛下来。那些积压了一整天的烦躁与质问，在她抬眼望来的瞬间，终究是消失殆尽。

许绍恒在心底叹了口气。他太清楚明岚舒的把戏了，她总能用最柔软的姿态瓦解他的防线。可偏偏他就吃她这套。

他终是抬手回搂住她。燥意散尽，语气里只剩无奈的宠溺：“只有你这个小妖精。”

明岚舒绽开甜丝丝的笑，却装模作样地环视四周：“你办公室好大，肯定藏了不少......”

话音戛然而止。她突然发现，落地窗正对着Celesté的巨幅广告牌。夜色中，海报上的人像与玻璃投映的真人重叠，仿佛有两个自己同时被许绍恒圈在怀里。

“这是......”她耳廓发烫，不好意思起来。

说完这话，却瞥见许绍恒眸色骤沉。他眼底像被什么搅动般翻涌起来，仿佛里头有一个黑洞专门吸人心神。

明岚舒的心跳顷刻间乱了。

她别开眼，用玩笑化解心虚：“原来许总每天对着我的海报办公？”

许绍恒的喉结重重一滚：“不只是办公。”

明岚舒愣住，还未反应过来，手腕已被他扣住。他掌心滚烫，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拉得更近：“知道分手那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明岚舒被他眼底翻涌的暗色震慑，呼吸紊乱地摇头。

许绍恒拉起她的手往下，隔着西装裤都能感受到那股蓄势待发的热度。

“就是这么过来的。”他低头含住她耳垂，呼吸灼热。

明岚舒的脸瞬间烧起来，手指像被烫到般蜷缩。许绍恒却不容她退缩，带着她的手缓缓游移，每一个动作都像在复刻那些孤独的夜晚。

他低头，从耳垂吻到鼻尖，又从鼻尖吻到嘴唇。

唇齿交缠间，他含混道：“那时候我坐在这扇窗前，看着你的海报，想象着你就在我身下，被我掐着脖子深吻，被我用掌心压住手腕，被我用膝盖顶开双腿......”

乱七八糟的话混着炙热的吐息，烫得明岚舒浑身发软。

就在她快站不稳的时候，忽然身体腾空，紧接着后背贴上冰凉的桌面。

“哗啦”桌上的文件、笔、茶杯，通通落到地毯上。

在一息尚存的理智中，她轻喘着抗议：“这是办公室。”

许绍恒充耳不闻。手指绕到她身后，一边解她的钩扣，一边贴着她耳畔低声诱哄：“乖，这里隔音很好，待会儿叫大声些。”

他的手指顺着纤腰抚下，所到之处都像点了火。明岚舒难耐地蜷起脚趾：“不要......不要......”

“真不要？”许绍恒抽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么多证据，还嘴硬？”

明岚舒咬住下唇不回答，身体却诚实地抖起来。许绍恒也不急，只用指腹慢条斯理地捻弄，直到她终于受不住这般折磨，带着哭腔挤出了一个“要”字。

许绍恒强势侵入，每一次进退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却在她即将攀上顶峰时骤然停下。

“我和周澍谁让你更爽？”

“他到过你这里吗？”

“许绍恒！”明岚舒难堪地别过脸，却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

“不说？那今晚就这样。”他恶劣地退开些许，作势要起身。

明岚舒难耐地动了动。偏偏许绍恒足够自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再不急不缓地磨着她，直到她终于呜咽着投降：“老公......老公你最厉害......”

许绍恒这才满意地继续，在最后时刻，他抵着她汗湿的额头：“以后还敢和别人传绯闻吗？”

明岚舒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摇头。

窗外，她的巨幅海报在霓虹光影的变幻中忽明忽暗，静静见证这场蓄谋已久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