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加爆发的力气让辛莱险些没稳住，手臂用力，把人一步步往后拖。

“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我受够了！让我跳下去！我去当祭品！”

“现在又不想要我死了？！”

爱加一扭头，眼睛像嗜血的疯狂困兽，嘴巴忽然笑了。

“好玩吗？折磨我的大脑好玩吗？”

“这里是哪里？让我猜猜看，肯定不是斯诺贝监狱。”

“海瑟薇城堡？埃索伦教堂？”

“你又是谁？父王？母亲？哈，奥伯你又活了吗？”

“哈哈，这是我第几次见到你？快看看你另一个好弟弟在对我做什么。”

爱加拧着脖子，嘴角流下来的血黏在了凌乱的黑色头发上。

“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双眼睛被他们弄瞎了，我们在我的大脑里重逢。”

“哈哈哈——”爱加疯狂地大笑起来，“我一天天地见你们，今天你是我的兄长，明天你是我的仇人，上午的朋友在下午背叛，昨天的告密者柔情蜜意地躺在我身边。”

“家人、朋友、盟友、敌人、背叛、信任......”

“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什么！？”

爱加拽住自己的头发，往外撕扯，眼里的癫狂在燃烧。

“我怎么知道我能信任什么？我的敌人是谁？我的朋友是谁？”

“你又是谁？你又是谁！？”

爱加揪住辛莱的领口，指尖掐进脖颈，几乎要抠出血来。

眼里的愤怒和混乱不加掩饰，嘶吼着质问。

“真实的世界在哪里？”

“告诉我！哪里是真实！！哪里是雪山的出口！！”

辛莱一根根掰开爱加的手指。

“你疯了，爱加。”

爱加冷冷地看他。

“我没疯。”

爱加凑近了，血腥味充斥鼻翼，声音轻薄如丝。

“我如果疯了，我现在就已经控制你了。”

“要试试吗？”

在那双眼睛浮起光泽前，辛莱当机立断劈昏了爱加。

回头看了眼墙壁上的痕迹，也没必要收拾了。

扛着爱加，翻进事先做过手脚的军用车，在四下的警报和拦堵中，辛莱面不改色架起枪炮，在冲天的火浪和爆炸中飙出军营，看到了希尔给自己的消息。

彻底暴露、拖我下水，整个帝国的亲卫军应该正在包围过来。

辛莱给希尔回复：“去布莱克镇，准备进赌场区。”

然后辛莱拿起爱加的匕首，一刀扎进爱加的手掌，又拧了半圈，爱加顿时闷哼着醒来。

“现在什么情况？”

“你刚疯了的情况，”辛莱言简意赅，“把后面处理掉。”

爱加忍着疼把匕首拔出来，回头看了一眼，震惊。

“你干什么了？你把整个剧院区的军队都招出来了？”

辛莱一手开车，这车的自动驾驶已经被他砸了，一手拎过爱加的脖子，连人带脑门砸在前面的防弹玻璃上，磕出震响。

“如你所愿，我们在一条绳上，一小时内解决他们，不然我先杀了你。”

爱加被他扯着头发拽起，鼻间流下血，毫不在意地抹了抹。

“呵呵，早点跟我合作，不就不用这么狼狈了吗？”

匕首擦着他的脸颊甩过去，爱加伸手接住，辛莱声音冷得像铁。

“再多废话，先从你的手剁起。”

“啧。”爱加又回头看了眼，抱过架构处理器，伸手招了招，“芯片。”

辛莱把黑色芯片给他，爱加从砸开的驾驶仪里扯出数据线，“去最近的空间转运站，我有密钥。”

“哪里来的？”

辛莱调转方向，电磁脉冲再一次干扰过来，辛莱强行稳住车，子弹带着高频的尖啸杀进侧面包抄的驾驶员，车辆顿时一个翻滚，拦住后面的队伍。

辛莱收回枪，这是从莫尔斯村带出来的那把，能直接穿透装甲车。

“柴洛夫冬，”爱加用数据线对准军用车波频，“科技区的载人虫洞技术应用，你不知道？”

“没有。”

“这三年在村里过得真孤陋寡闻啊，”爱加嘲讽了一句，“给你开开眼吧。”

“知道在参数不对准的情况下，人和物会怎么通过虫洞吗？”

“坍缩？”

爱加“啧啧”摇头，输入密钥，空间站升起引力波，圈住包围而来的军队，放下致命的危险。

爱加眯起眼睛享受道：“他们会在无限长的时间里被拉伸到极致，直至撕碎，宏观上，他们会瞬间堙灭消失。”

“而且是无声无息的。”

爱加伸手抹了下舌面，看了眼指腹上的血痕，笑着对辛莱说：

“雇佣兵，回头。”

辛莱回头看去，周围安静到极致，身后追逐的车和人都消失不见，连原本覆盖天空的轻艇也仿佛从未存在，他们像被整个世界遗忘，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一切。

“看，”爱加摊手，“敌人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