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汜点了点头。
抵达负一层车库,两人边走边说。
“这件事我不知道,这个项目你知道的,我跟得不多。”顾越辙有点不爽林隋的自以为是,又不是没有凌东酒店就不行,它只不过是第一选择而已。
“那你之前就知道了?今晚你请客是为了谢谢他?”顾越辙忍不住又问。
庄汜摇头,“不,今晚才知道。请客是为了其他。”
看见了自己银白色的轿车,旁边果然站着一位代驾,百无聊赖地等着……
把车钥匙递给代驾,庄汜钻进了汽车后座。没料到,顾越辙从另一侧,十分自来熟地也跟着进去了。
庄汜皱起眉,“你干嘛?这是我的车,你不是有车,还带了司机吗?”
“我最近也住在爸妈那边,你也是吧。”顾越辙语气笃定。
庄汜硬着头皮反驳,“不是,我回紫金园。”
顾越辙明显不信,监控上每天的红点位置,他了如指掌,明显最近不住在紫金园。
顾越辙只好说:“那我也回紫金园。”
庄汜叹了口气,红酒贪了几杯,头昏脑涨的,不想因为这件小事同他起争执,对前座的代驾说:“去格云林水。”
“还不是回格云林水。”顾越辙小声嘟囔。
汽车启动的打火声,完全盖住了他的嘀咕声,庄汜只看到对方嘴皮上下动了动。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哦,没说什么。那你今晚请林隋吃饭是因为什么?”顾越辙好像查岗、捉奸的老公,企图剥茧抽丝寻到对方的实质罪证。
庄汜抬手按了按酸胀的额角,刚想回答,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同顾越辙报备行踪?他们的关系需要报备吗?今晚顾越辙又是如何知道他和林隋一起在远东大饭店用餐?
庄汜反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和林隋在这里吃饭?”
顾越辙愣了一秒,似乎没想到被他反将一军,反应过来后,脸不红心不跳,很淡定地解释,“我在这里应酬,听经理讲的。”
庄汜快速望了眼前方中控区钟表上的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半。
疑问:“什么应酬这么早结束?哪位经理同你讲的?凭什么要报告给你我的行程?这是我个人隐私。”
顾越辙被他质问得哑口无言,车厢内的呼吸声都紧张、急促起来,过了良久,才组织起看似逻辑严密的句子,同他解释,“应酬我提前走了,那个经理就顺口提了一句,我就过来看看。”
庄汜“嗯”了一声,听起来倒也算情理之中。现在还在城市晚高峰,汽车走走停停,一顿一顿的,喝了酒,胃里被颠得不舒服,脑袋也晕乎乎的。
为了提前缓解呕吐的征兆,靠在棕色真皮椅背上眯眼假寐。实在没精力再去想其他什么的了,也没精力同顾越辙唇枪舌战。
高级汽车的隔音极好,车厢内只剩三个人浅浅的呼吸声,顾越辙听见旁边人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显然睡着了。
轿车内淡淡的氛围灯光下,他黑色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精巧的喉结颤栗地滑动。双手自然地放在大腿上,后背完全贴好在靠背,睡得似乎很安稳。
格云林水离远东大饭店不远不近,是京州市著名的老牌豪宅小区,他和庄汜从小长大的地方。别墅区建成快二十年了,但依旧维护得很好,即使在其他地方买了更好的物业,但依然舍不得搬离这里,都住习惯了。
大门口,车牌号自动识别成功,闸门打开。顾越辙俯身朝向驾驶位,小声跟代驾司机指路。
小区内的树木经过十几年的生长,现在又高又茂盛,但定期由物业的园林修整,因此很齐整。车道旁边的庭院灯也调到最适合的亮度,不过小区太大,每户间隔距离充足,司机行驶了五分钟,才终于绕到了庄汜家门口。
没有停进车库,在顾越辙的示意下,在大铁门外的马路,靠边停下。停稳后,把车钥匙默默地递给了顾越辙,代驾什么都没说,下车离开了。
庄汜睡得依旧很熟,只是身体已经偏向顾越辙那一侧,他温柔地注视着庄汜,没有叫醒,只是用手心托着他的脑袋,让他能睡得更舒服一些。
汽车的嗡嗡声响来,顾越辙的司机也到了。司机轻轻点了点车窗,车窗降了一小段儿,小声询问:"小顾总,我把车先开回去?还是在这里等你?"
顾越辙没说话,朝司机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回去。
别墅门口,银白色的轿车亮着白色的氙气车灯,把马路照得明亮。直到后方,又抵达了一辆黑色轿车。
这一次,银白色的车门被直接一把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