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秦朗长大后,被愧疚心包围的林西双对他几乎是无底线的溺爱纵容,每回秦朗犯了错他都帮着秦朗打掩护,久而久之秦朗也就知道这个家里真正护着他的人是谁了,回回都往林西双那躲。
小小一个孩子,在这方面的直觉居然灵敏得可怕,真不知道是该夸他聪明还是该说他心眼多。
其实这件事说到底也是秦砚庭的错,是他在哺乳期的时候就一直向秦朗灌输“妈妈”的概念,当时他是怕秦朗会叫爸爸不会叫妈妈,林西双听到了心里又要难受,会觉得自己这个母亲的角色没有做到位,他可见不得林西双掉眼泪,他要心疼死。那时候谁知道会变成今天这样?
现在母子俩站在统一战线了,一起对付他这个亲爹,这谁受得了?
晚上秦砚庭去了趟秦朗的房间,打算跟他开诚布公的谈谈。
他去的时候秦朗正在收拾衣服,一个二十六寸的行李箱大敞四开铺在地上,秦朗把衣服裤子叠的规规矩矩的往里面码。
叠衣服是秦砚庭手把手交给他的,在他还在念幼儿园的时候他就已经能自己叠衣服叠被子了。
秦朗看到是他进来,抬头看了一眼,一点表示没有,又继续若无其事低下头干活了。
秦砚庭走到行李箱旁,毫不在意地席地而坐,拿过一旁衣服帮他一起收拾。
当爹的先开了口:“你妈不同意你去住宿。”
秦朗瞅瞅他,谨慎的没有说话。
秦砚庭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俩吵了一架,你妈现在不理我了,你高兴了没?”
秦朗好像没听懂似的:“你们俩吵架跟我有什么关系?”
“还装!”秦砚庭真是要被他气笑了,要不是这是亲生儿子,他真要跟他动手了,“你敢说你不是故意把这事儿捅到你妈面前去的?”
秦朗面不改色推锅:“是您没接电话呀,我找不着您,那就只好叫我妈来签字喽,谁知道我妈会不同意呢?您夫妻俩被窝里没商量好啊?”
兔崽子!他明明知道林西双几乎不过问他学校里的事情!
秦砚庭板起脸,冷酷无情的宣布:“呵,你找你妈也没用,这事儿已经定了,你就别瞎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老老实实去宿舍得了。”
秦朗不吭声了。
秦砚庭摸摸他的脑袋:“长点记性吧,下回别干这么蠢的事儿了,你这么做除了能把你妈气着还能改变什么?”
秦朗还是没说话,脑袋埋得很低。
秦砚庭走了。
开玩笑,秦砚庭想,什么时候小子能干过老子了?
秦朗到底还是被送去住宿了,他知道如果林西双都无法让秦砚庭回心转意的话,那这世上就没有能帮他的人了。
林西双知道消息后气得不行,好,秦砚庭这是压根儿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他脾气上来了,三天没让秦砚庭进卧室,秦砚庭也挺有种,硬生生在沙发上睡了三天。
阿姨看不下去,私下跟管家咬耳朵:“这是干嘛呀?家里又不是没有客房,睡沙发多冷啊?”
管家一脸高深莫测,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睡沙发没准睡两天就睡回主卧里去了,睡客房那可就没头了。”
阿姨说:“什么意思?没听懂。”
管家说:“你等着看就完了。”
果不其然,睡到第三天的时候,秦砚庭十分光荣地睡感冒了,管家故意拿着体温计,在林西双下楼的时候大声跟阿念叨:“哟!烧到三十八度五了,就说不能睡沙发吧!”
阿姨在旁边很真情实感的担心:“啊?那怎么办?让他去睡客房他也不听啊。”
管家说:“唉,那没办法,那咱们管不了这个事。”
林西双在楼梯上听得一清二楚,当晚就准许秦砚庭回主卧睡了。
天哪,多大的人了?林西双又气又无奈。怎么还连自己都不会照顾了?叫他出去睡还真出去睡啊?那他叫他别让小朗去住宿他怎么不听?傻不傻呀,主卧的门他压根儿都没锁,不知道自己偷偷爬回来睡啊!
林西双完全没办法,真把秦砚庭弄生病了他又心疼,只好让他回来睡了。
其实这事儿到这里已经算翻页了,各方都达成了一个相对微妙的平衡。
如果周末管家去接秦朗的时候没有发现秦朗不见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