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概率太低,目前世界范围内也只有寥寥无几的异能者。”
“游然。”
“云之铖和我讲你也得了癌症的时候我就在猜,也许师傅给你留下了什么东西。”
“云之铖看过你的病历,他说,”她转眼看了眼几乎快把游然拢进怀里的异体,抽了抽眉尖:“你的肿瘤其实已经停止生长。”
“虽说我最后还是开刀把它取出来,但我想,你身边或许有什么东西,可以抑制辐射。”
“可惜我没有在你的身体里找到任何异样。”她叹口气,依旧看着金墨:“金墨说,他初次醒来,就觉得你很亲切,像妈妈一样。”
“能让异体感觉亲切的,无非是异变源,但你身边,或者身体里,都没有找到。”
“游然,异变源是在你父母手里消失的,他们有留下过什么话吗?或者信件?”
游然摇头:“我不记得。”
“他们几乎不和我说工作上的事。”
猝不及防的,脑子里闪过一个片段。
“但是好像,我听到父亲曾经对着母亲喊,问她为什么,还说,小然最是无辜。”
陆白济莘皱着眉头,金墨脸上也不好看。
这句话像是明晃晃在说,异变源真的跟游然脱不了干系了。
至少游然这扰人的脑癌,如今看来确实是异变源的锅没跑了。
金墨沉思一阵儿,忽然问陆白济莘:“amb内部成员都知道异变源丢了吗?”
陆白济莘头摇得嘎嘣脆:“不。”
“这是机密,只有国内四大amb局最高领导,也就是指挥官知道。”
“甚至,知道异变源的存在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当然,现在多了你们。”女人推了推银边眼镜,眼神冰凉,像是在说:闭好嘴。
“那就不对。”金墨道:“我在云之铖的……记忆里看到过他去探望游然父母,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知道异变源不见了。”
当时云之铖痛哭流涕地表示他们没有找到异变源,如今想来,怕是想从陈林口中套出异变源的位置。
陆白济莘面色凝重起来。
游然刚想开口说话,却见安静了许久的B2-048举起一条腿:“那个,金主。”
“天要亮了。”她抬腿指向游然:“他快醒了,梦境马上就结束了。”
“咱们得快点走了。”
陆白济莘站起身,对金墨和游然道:“白天到amb再聊。”
游然刚点头,眼睛一闭一睁,自己已经躺在了卧室床上,眼前是金墨关切的脸。
见游然醒了,怪物忙把人扶起来:“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游然一手按着额角,点了点头:“这一晚上跟没睡似的。”
B2-048造梦耗的甚至是做梦人自己的心神,自己跟个黑心老板似的只赚不赔。
他们几个人在梦境里聊那么久,游然就是再睡两觉都补不回来。
金墨怒从心起:“她怎么不早说!?”
游然嘴角弯了个无奈的笑。
心说你和陆白济莘话赶话的,人家小异体在后面颤颤巍巍举了好几次爪子,不是被你一眼吓回去就是被陆指挥一眼睛撅回去,最后能说上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按了按太阳穴,安慰小怪物:“没事。”
“我再躺会儿过去。”
这一趟,又睡过去。
昏天黑地,游然脑子里想着事,偶尔清醒那么两秒总是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连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发烧都不知道。
给金墨吓完了快。
他打电话给陆白济莘说了情况,一整天楼上楼下地跑,给游然开药。
游然自己晕乎着,每次睁开眼都能看见金墨红着一双晕黑眼线的眼,抽抽搭搭地盯着自己。
那眼神巴巴的,还盛满了心疼。
多少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在除了奶奶以外的人身上,看见这样的情绪。
似乎自从父母过世后,他活得像裹着壳的套娃,没有人有耐心看他无所谓的外表下装了什么样的人,是不是遍体疮痍,是不是寒霜冻地,浑身冰凉。
金墨,真的像一轮太阳。
是温暖的。
发烧的人滚烫却又畏寒,是不是意识恍惚又脆弱的时候拉住了金墨,游然自己也不晓得。
只是把脸埋在金墨身边的时候,暖得他有一瞬想要落泪。
他一个人惯了,父母离世的创伤埋了这许多年,自己都以为自己不在乎了。
岂料昨夜一场谈话,翻出他沉珂旧伤,又真真地伤了一把心和身,今天这场病来得又急又凶,吓得金墨抱着游然哭,哭得比游然还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