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秦瑶此刻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替自己出头。
若是自己求她,只怕她得意的笑容会咧至嘴角:沈鱼果真是骗子,如今这情形,是自讨苦吃!
“秦娘子!”沈鱼又招手喊道。
宫门守卫已至沈鱼跟前,拿银枪指着他道:“何人在此喧哗?”
秦瑶已被认出,只得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来到守卫面前。
守卫们齐齐喊了声“承安君”。
这可把沈鱼吓得瞪大了双眼,怎么这么久未见,秦馠这如仇人般的娘成了贵人。
他立刻变了脸,谄媚凑上前,笑道:“秦娘子已是什么承安君了?请承安君为小人作证!”
秦瑶瞥了他一眼,又见跪坐在地上的秦馠眼神不善,遂暗叹:两人相依为命生活多年,她竟到现在都不了解自己!
她怎么可能去帮一个骗子!
“此人是个泼皮无赖。”秦瑶指着沈鱼道,“还请劳烦各位,把人带走。”
守卫自是利落,三下五除二将人绑了起来。
沈鱼没想到秦瑶竟然帮自己的仇人,好半天才反应了过来:“秦娘子!她就是个白眼狼,你还嫌她害你害得不够惨?你养了她这么多年,她屡次和那叛乱知府勾结,想要置你于死地!”
“难道这女子是承安君另一个养女?”众人纷纷猜测。
嘉禾郡主闻言,也退缩了几步。
若真如那泼皮所说,这丫头她是万不敢再留在身边,更别提带去南朝。
“嘉禾,还不上马车!”临安王在车厢里,不耐烦催促道。
嘉禾郡主再不看秦馠,转身上马车。
秦馠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忙抓了郡主裙摆,摔倒在地,她恳求道:“求郡主带我走!他一定会再来找我!若郡主带我到异国他乡,我定会立誓报答郡主!”
她知道,一进南朝的皇宫,沈鱼再也找不回她了。
嘉禾郡主停下了脚步,听她声音凄惨,于心不忍起来。
“好!你们等着!”沈鱼还在叫嚣,“你们不敢报官,找这些人来抓了我,等改明儿我就拿身契到官府去告!”
嘉禾郡主想起那泼皮方才的样子,若是秦馠摆脱不掉此人,往后恐怕凄惨万分。
她动了恻隐之心,扔下一句话:“待你解决了身契,便来王府找我吧!”
秦馠一喜,流下两行清泪。
临安王府的马车渐渐走远,看热闹的人群也散了。
秦馠站了起来,抬起袖子擦掉眼泪。
“为何肯帮我?”她问迟迟未动身的秦瑶。
秦瑶道:“我不是帮你,沈鱼是骗子,我一直知道,你觉得我会帮一个骗子?”
秦馠摇了摇头。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秦瑶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之人。
所以才会在最初阻止自己上当受骗。
只是两人之间隔阂已成,自己又做下了伤害她之事,母女缘分早已尽了。
*
好不容易宫门处的马车一辆辆离去。
秦瑶刚准备上车,又被陈母叫住。
陈衡在宫中被太子留的晚了些,所以两人最后才出来,更是错过了方才的好戏。
不过这回陈母的态度倒是变了些。
“承安君。”她行礼道,“今日……多谢出言相救。”
秦瑶第一次被比她年长的人行礼,忙道:“不必,我在帮谁,夫人知道。”
陈母点了点头。
她自然知道,秦瑶是看在陈衡的面子上,才忍不住出言相救。
经历过今日种种,她已疲态俱显。
能在此时还想起跟秦瑶道谢,已是十分难得。
陈家的马车还等在那儿,陈母嘱咐了儿子几句,便准备先上马车。
没想到陈家两位嫂嫂见她人颤颤巍巍过来,竟吩咐马夫启程。
“这陈家,你是不能留了!”大嫂梁氏道,“再留下去,你是要把我们都害了!”
二嫂王氏往陈衡处看了一眼,见他并未在意这边,也跟着道:“别怪我们心狠,若不是往日在陈府,你那两个哥哥都太惯着你,也不会今日险些酿成大祸!”
陈母僵在原地。
半晌,她才不敢置信问道:“这是两位嫂嫂的主意,还是我两位兄长也如此想?”
她两人的行为也确未跟夫君商量,一时有些心虚。
不过就今日之事,梁氏了解丈夫。
纵然犯事差点惹祸上身的,是他嫡亲的妹子,这回怕是他也不会留她了!
想到此,梁氏大着胆子道:“还未出宫,你大哥便同我商量了,这陈家你住了几十年,也是时候该离开娘家,跟着儿子出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