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狼的故事都是父母吓唬孩子的,而镇上似乎真的有孩子被乌鸦带走。
“要不是安娜发现得及时,恐怕维克多早就不见了。”
伊桑还记得那天晚上那个巨大的黑影投射到自己窗户上的时候,安娜那绝望的尖叫。
好在镇上的狗忽然叫了起来,乌鸦似乎被惊到了,黑影才慢慢撤离了他们的窗前。
“哼,你睡得跟猪一样,压根儿就没发现维克多陷入了危险。”
莫名其妙就被骂了的孔蔓生只能保持微笑,怪不得门上的规则里有要小心乌鸦的提示。
孔蔓生躺在粉红的小床上,困意像潮水一样涌来。
今天一天他们没有什么收获,除了陈芳梓在广场前的黑板上留下了一句关于工厂什么时候开工的信息外,其他人也没有发现。
说起开工,快乐之家似乎也是有门禁限制的。
“九点以后不能出门,九点以前必须回家?”
孔蔓生默默重复着第一条规则,一般同一个时间点不会强调两遍,而且通常也会先讲回家时间再说出门限制,但这条规则显然反过来了。
孔蔓生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半,如果这个时候偷偷溜出快乐之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胡思乱想,低头瞥见胸口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阴影。
那阴影从窗户上一直蔓延到整个房间,并以极其微小的幅度挪动着,如果不是他一直盯着光影眼看着它从一片褶皱移到了另一片上,孔蔓生很难发现这东西其实一直在靠近。
黑影似乎发觉了他已经注意到自己,忽然就立在了原地,正是这一点异动让孔蔓生意识到对方也发现了自己还醒着。
孔蔓生一动也不敢动,黑影就在离他不远不近的距离停了下来。
粉红的窗帘被人从外面缓缓扒开,孔蔓生这才悚然惊觉,自己的窗户一直都是开着的。
嫩粉的公主纱帘后挤进一道浓重的黑影,黑影微微抖动似乎满身遍布着羽毛。
孔蔓生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翻身下了床,在窗帘被扒开的最后一刻滚进了床底。露西亚的床底下塞了不少旧书,刚好挡住了窗口的视线。
利爪落到地板上的轻微“咯哒”声在安静的夜晚格外令人毛骨悚然,然而孔蔓生什么也看不见,黑影在屋里走了好几圈,似乎是在奇怪床上的人为什么忽然就不见了。
他屏住呼吸,利爪剐蹭到地板发出“咯吱”的响动,距孔蔓生仅一臂之遥。
黑影走起路来极轻,孔蔓生不知道它走到了哪里,他侧躺着死死盯住床的一侧,微微握紧了拳头。
黑影找不到人很是失望,它又撩开窗帘飞了出去。
等了很久确认房中再没有动静时孔蔓生刚想出去却惊出一声冷汗,如果黑影现在正在外面等着他,那岂不是被黑影堵个正着?
他又安心重新躺回床底,孔蔓生刚翻过身,整个床板极速塌陷下来。他睁圆眼睛,床上明显躺着一个重物。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压在身上的床板忽然就轻了下去。
见里面久不出声徐非弋直接破门而入,孔蔓生从床底狼狈地爬了出来。
“刚才乌鸦来过了。”他对徐非弋道。
徐非弋沉默片刻,“我听到了它走路的声音。”
第二日早晨安娜母子三人并没有什么异样,似乎昨夜发生了什么他们完全不知道。
不过连楼下的徐非弋都听到了动静,跟自己住在同一层的母子三人却什么都不知道就有些奇怪了吧。
孔蔓生试探着问:“妈,你昨晚睡得很早吗?”
安娜面带微笑注视着孔蔓生的脸:“是的我的女儿,我很早就睡了。”
孔蔓生:“哦,怪不得,我昨晚听到维克多在大叫着‘乌鸦,乌鸦’,我还在想你为什么不起来看看他呢。”
维克多立即反驳:“我没有,我昨夜睡得很好,根本没见过乌鸦!”
孔蔓生:“可是我真的听到了诶。”
维克多生气了,他挥舞着小手试图敲打孔蔓生:“我!没!有!”
“你有。”
“没有!”
“够了!”安娜突然发了火,“你弟弟说他没有就是没有,以后家里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
她似乎被儿子女儿吵得头疼,快速终结了话题。
孔蔓生耸耸肩,“好吧,大概是我在做梦。”
他伸手想要去拿一片烤面包,却忽然被安娜抬手打掉。他诧异地看向安娜,安娜却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哦,不好意思露西亚,我不是故意的。”
安娜扯起嘴角向孔蔓生道歉,她脸上就好像挂着一张面具,面具上是公式化的微笑,背后却是冷冰冰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