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非弋也走了过来,他翻看了墓地上的泥土,随即挖开了墓穴。
可出乎意料的是打开石棺后里面并没有放着变形的骨架,这个石棺里竟然是空的。
两人相视一眼,又连忙挖开旁边的一处墓穴,果然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这是有人偷盗尸体吗?”胡莉莉害怕起来。
她忽然左顾右盼,总觉得墓园越发阴森恐怖,好像有个挖墓人就在暗中守候,随时准备挖走刚下葬的尸体。
“嘎——”
乌鸦凄厉的叫声打破了墓园的平静,也许是他们挖开的墓穴太多让腐肉的气息重见天日,墓园上空竟然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鸦群,他们围着林子上空盘旋,“嘎嘎”的叫声在林间凄厉地回荡。
天色变得昏暗起来,眼看着就要变天,徐非弋和孔蔓生把琳达和她旁边的遗骨重新埋了回去。
“赶紧走。”欧洪涛提醒,入夜后这片墓地会发生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
离开墓园后姚浪早就不见踪影,他留了张字条在铁栅栏上:先回花田了,有事再联系。
众人也纷纷赶在天色完全变黑之前回到了各自的住处,孔蔓生回到家中刚想坐下休息一会儿顺便整理思路,却发现大厅的气氛异常冷淡。
伊桑用一种奇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孔蔓生,从鼻孔中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
就连一向和自己比较亲密的维克多也一瞬不瞬地看着孔蔓生,漂亮的海蓝色瞳孔中都是看不懂的惋惜。
孔蔓生疑惑地望向徐非弋,徐非弋小幅度摇头,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安娜是最后出来的,她见到孔蔓生立马发出尖锐的叫声:“说,你为什么要去攀爬镇长的办公室!”
原来是马尔斯镇长的秘书认出了他,告状告到安娜这里来了。
“你今天还去了哪里?”
安娜皮笑肉不笑地问,孔蔓生看向另一边,不答。这种沉默的态度当即惹怒了本就看他不顺眼的安娜。
“今天你不许吃晚饭,还有,滚去地下室去给我忏悔你的罪行,不到天亮不许出来!”
安娜冲着他咆哮,就像一头发怒的野牛,恨不能直接将孔蔓生顶死在墙上就好。
孔蔓生看了徐非弋一眼没有说话,他转身不理会狂怒的安娜和看好戏的伊桑,在维克多怜悯的目光中走向了地下室。
好在前一夜他和徐非弋已经探索过这件阴暗的房间了,孔蔓生驾轻就熟找到了开关。
灯光亮起后一切还跟昨晚一样,孔蔓生找了个旧沙发,他扯掉盖在上面的白布,自己躺了上去。
折腾了一天孔蔓生早就累坏了,外面恶劣的天气也随之而来,几声响雷后淅淅沥沥开始下起了雨。
孔蔓生在这张小沙发上施展不开身形,就只能憋屈地蜷缩着,但总好过要睡冰冷的地板。
身为治安官的孔蔓生什么架势没见过,以前为了蹲守罪犯野外幕天席地喂蚊子也多了去了,好歹现在还有个沙发睡,他已经很满意了。
屋外的雨势渐大,在雨声的催眠节奏中,孔蔓生打了个哈欠,模模糊糊间他又听到了那个似乎是在天花板上拖行的声音,孔蔓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地下室里除了白布盖好的旧家具以外什么都没有。孔蔓生眯着眼不动声色地偷看天花板,除了灯光有些晃眼,天花板上并无任何异常。
“哗啦”一下暴雨倾盆,雨声混杂着一些噼里啪啦的细碎响动,天花板上的拖行声混杂其中。
如果不是那点轻微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开门声响起,孔蔓生甚至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地下室的门开了,但并不是有什么东西进来,而是它出去了。
孔蔓生立即起身准备跟上,蓦地又想起安娜的话,她不许自己今晚离开地下室,这会不会是制约自己行动的规则?
但挪动声显见地往一楼的房间里去了,怕徐非弋有危险,孔蔓生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他推开门,确认外面没有人,便一路小跑到了徐非弋的门口。
孔蔓生敲了敲门,门内无人应声,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拧上门把手,谁知徐非弋的房门根本没有反锁。
房间里漆黑一片,床上躺着一个用被子蒙着头的人,孔蔓生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
被子下面不过是用另一团被子卷成的人的样子,他立即扭头,墙角的落地镜前飞快掠过一个身影。
孔蔓生知道,那个发出拖行声的怪物已经来到了这个房间。
徐非弋推开地下室的门,地下室里空无一人,盖沙发的白布被随意搭在其他家具上,他走过去摸了摸沙发,还残余着一点温热的气息,看来不久之前人还是在这上面躺着的。
孔蔓生没理由不会随便离开地下室,除非地下室里出了什么变故。
虽然地上脚印凌乱但步伐并不慌乱,看样子他不是因为遇到了危险才离开的,徐非弋抬头看了一圈天花板,在边角与墙壁的交接处发现半截奇怪的印记。
就像是有人故意踮起脚尖走路,留下的半个脚掌印一般。
看来这个家里还有第六个人存在,也或许是一直都在,但他们从未发现过他而已。徐非弋想起地下室里密密麻麻的“救救我”,以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父亲。
他关上地下室的门,向二楼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