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浪怒了,“你!”
但很快他就收起了恼怒的神情,转而又谄媚起来。
“既然徐非弋能进去,他应该很快就能发现攻略了,有了攻略我们马上就能通关。”
他故作轻松,却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攻略?原来攻略在教堂里?”
这件事姚浪之前并没有提过,徐非弋猜测姚浪之所以选择与他们合作是因为即便他知道了线索还是无能为力,看来他做不到的事就是指进这间教堂。
听到他点穿自己,姚浪也顾不得再伪装。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赶紧去找攻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孔蔓生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现在两人都进不了教堂,只能依靠徐非弋。
徐非弋扶着腰站直,万般幽怨。
“小孔哥你变了,你都不温柔了,昨天在床上你可不是这样的。”
说着还浮夸地在胯骨周围按了按,“才过了一夜我就腰肌劳损了,说不定以后会肾虚,你可得对我负责。”
孔蔓生:大哥行行好,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不等他说什么徐非弋已经转身进了教堂,整座教堂不大,穿过一排排松木色的坐席,正前方就是白色大理石打造的祭台。
祭台上方立着一座材质相同的圣母雕像,被屋顶泄下的月光笼罩着,圣母悲悯的眼神正垂向读经台前方的空地。
地面上是一朵巨大的向日葵,徐非弋抬头,教堂拱顶并非是砖石的结构,而是雕花精美的花窗,钢筋铁条和已经褪色的彩窗在被光影切割,在地上留下一个复杂又艳丽的图案。
“圣母?”徐非弋皱眉。
他靠近祭台,米灰色的祭台布上挂着蜡痕,凌乱地扣在桌面上,抠下蜡块还能依稀看出原本白布的底色,右边的主席座椅歪倒在地,连扶手都断了一截。
椅子在地上划出一条拖痕,拖痕还很新,没有被灰尘覆盖,显示着不久前有人来过。
徐非弋绕过椅子往侧后方巨大的石柱走去,拖痕一直延伸到那里,他放轻脚步,昏暗的光线中,徐非弋听到了一种极其细微的动静。
黑暗里,石柱后仿佛有只老鼠在用前爪拨弄着胡须,皮毛柔软地摩擦,只有一点小小的沙沙声,可惜这动静虽然轻微但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明显。
发出响动的动物似乎也注意到了徐非弋,细微的声响停了下来。
徐非弋随手抄起一只烛台,他突然行动一个箭步闪到了石柱后,既然对方发现了他,再慢悠悠的走过去只会给对手可乘之机。
果然,石柱后的动物被他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他抱紧头闭上眼睛蹲了下来。
“维克多,你怎么在这里?”
烛台停在了小男孩头上不到一拳的位置,徐非弋意外地发现石柱后面躲着的竟然就是被乌鸦抓走了的小侄子。
听到徐非弋的声音,维克多松开手,见真是堂叔维克多扑过来抱住了徐非弋的大长腿。
孩子吓得不轻,他小小的身躯不住地颤抖。
“抓你的乌鸦呢?”
徐非弋警觉起来,进来前他没想过维克多会在这里,那这个地方会不会就是乌鸦的老巢?
维克多不说话,他似乎是有点吓傻了,只会抱着徐非弋不撒手,任他怎么问都不开口。
徐非弋没办法,只能先把维克多送出教堂再继续,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腿上还挂着一个人形挂件,艰难地移动到了坐席边。
维克多眼泪汪汪地抬头,“亲爱的,亲爱的。”
徐非弋:“……”
维克多不放弃:“亲爱的!”
徐非弋:“是是,你亲爱的uncle来救你了,开不开心?”
维克多急了,他指着坐席左侧黑暗的角落,“亲爱的,那里,亲爱的。”
徐非弋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才明白维克多说的不是“dear”,而是“deer”。
教堂的西北角,一只鹿静立在那里,用仿佛是覆盖了一层白膜的眼睛看着两人。
危险的警铃和鹿角差不多是同时到来,鹿直直地冲撞了过来,徐非弋扯开维克多扛在了肩膀上,转身向祭台跑去。
鹿移动的速度很快,它双角一顶,原本固定在最前端的坐席被撞得飞了起来,差点砸到两人。
徐非弋闪身躲过,就这个间隙鹿追了上来,徐非弋只能把维克多丢上了祭台。
“爬到圣母像上去!”他命令维克多。
可维克多直摇头,他不敢,教堂是最神圣的地方,圣母像是不可亵渎的。
他跪在祭台上,祈求着圣母显灵。
徐非弋注意到这只鹿的体型比一般的驯鹿小得多,也不像马鹿,只是外貌像鹿形而已。
它口中犬牙交错,干瘦的骨架上包裹着干燥的棕色毛发,白色眼球深陷于塌陷的眼窝中,边缘上布满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