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几人同时撞向墙壁,令人反胃的头骨断裂声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是气泡被挤破的响声。所有人如同被针刺破的肥皂泡一般同一时间炸开,没有飞溅的血迹没有碎成渣渣的内脏,那些人就像徒有一具空洞人形的气泡,在触到墙壁的瞬间就支离破碎。
涂鸦覆满的墙壁上留下了几条暗褐色的痕迹,像是氧化后发黑的血渍,被昏暗的彩灯照耀着反射出让人烦躁的红绿色冷光。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外面才又有人活动起来,那些幸存的人从各个地方爬了出来,手脚利索地将已经炸成一滩软泥的几名小演员铲到推车里推去了不知什么地方。
木桶里安静得吓人,孔蔓生没有说话,徐非弋也没有出声,一时间连心跳都停止了似的,如果不是还有那个频率低沉的呼吸时不时在耳边响起,孔蔓生甚至差点以为自己落入了异世界之中。
蓝芩木着脸把同样吓得不轻的桑榆从桶中拽了出来,刘呱唧抓着自己的手臂神经质地反复发出无意义的呢喃:“那是什么,他们怎么了,我们会不会也变成那样。”
一片愁云惨淡的哀嚎声中,徐非弋淡淡地说道:“至少我们现在知道晚上八点会出现一种异状,就是让原本藏好的人自己走出来,这些人会一起去赴死并且不受自己控制,这个时间持续大约半个小时。”
“八点是触发规则的开始,而我们现在需要知道触发规则的条件。”这种选人同死并非是随机的,诚如徐非弋所说,一定是有他们不知道的规则在起作用。
一个穿着与最早走出来的那名演员同款紧身表演服的卷发女孩正一边清理着地面一边默默流泪,孔蔓生走了过去,女孩立马站直了身体。
“团长好。”她慌乱地擦着眼睛,试图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悲伤。
“这个被炸死的人是你的朋友吗?”
“他是……我的哥哥。”女孩低下头,孔蔓生这才发现他们不仅衣服是同款,还有着相同的标志性的卷发和洒落在鼻翼两侧零星的小雀斑。
“节哀。”孔蔓生有些难受,女孩低着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同死发动以后没有人可以逃脱。”
“同死?”孔蔓生很快意识到女孩口中的同死指的就是这种诡异的现象。女孩抹了一把眼泪,“是的团长,我的哥哥被同死了,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人人都无法逃脱同死,只能说他的运气真的很不好。”
“为什么会有同死?难道是他表演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吗?”可这也不对,根据他们在狮鹫园区的情况来看,表演中出现任何问题人一般当场就没了。
这下轮到女孩子诧异了,她定定地看着孔蔓生,半晌后忽然慌张地想要逃离:“我什么也不知道,请您不要再问了。”她的眼神逐渐被惊慌染满,漆黑的瞳孔底倒影出一个可怕的影子,那影子张牙舞爪有变得越来越大的趋势。孔蔓生还想说什么,女孩已经兔子般瞄准一个口子溜了,一些伸长脖子听动静的人见孔蔓生望过来,也飞快地跑开。
同死在游乐园里似乎是不能提及的话题,这些NPC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们不愿意说。看来,还是得去关键人物园长那里找线索。
园长的帐篷在波西米亚团和埃弗吉特团的中间,一顶宛如固化水泥一样的深灰色圆柱形帐篷夹在两个大园区之间,不仔细分辨很不起眼。园长拎着酒瓶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从帐篷中溜达出来。
“可是,真的要这样吗?”刘呱唧踌躇地不敢往前,被许劲草一把推了出来,“别可是了,还有更好的法子吗?”刘呱唧低下头,确实除了让他们去吸引园长的注意,再让孔蔓生和徐非弋溜进帐篷里找线索以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明天他们所有人都会要上台表演,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孔蔓生那么好的运气在空中幸存下来。
除了园长,他们还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曾涵正坐在园长身边,谄媚地替他把空了的酒瓶换下。刘呱唧和许劲草面面相觑,互相推搡着走到了园长和曾涵面前。
园长还没开口许劲草先扑通一声跪下开始表忠心:“园长,我不想在狮鹫园区干了,能不能让我跟着您,哪怕打个下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