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空气很凉,刚离开被窝曾涵的手就是一冰,有什么又冷又硬的东西靠近了自己,他还没来得及用小刀反射背后的影像,就见小刀连着握在刀柄上的手一起掉到了床铺上。
曾涵愣愣地看着自己伸出被子的手变成了一个平坦的横截面,上面还有暗红色的粘液正在汩汩往外冒,刀和手在一起,但不在他身上了。
“啊啊啊——”曾涵的惨叫还不及逸出喉咙,嘴巴就被一道及其快的白光划过,他痛苦地用断腕捂住嘴,疼痛如抽出了他的神经一般沿着身躯的每个部分扯着他的肌肉,可是咧到耳朵边的裂口像两片飘扬的破布,遮不住他全部的牙床。
转过脸时来人和曾涵同时一愣,无边的恐惧爬上了曾涵心头,他从来没有出过这么多的汗,冷汗从额头流下连睫毛都挡不住,直勾勾掉到了下巴上。
桑榆金属铁片一样的手腕蓦地缩回袖子里:“你?”她看了看脚下,确认这应该是孔蔓生的床铺。
“你也是来除掉他的?”看到床边掉下的手和刀具,桑榆也明白了曾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想不到你跟他还有过节?”她嘲讽地看着抱着头血流不止的曾涵,“但是无所谓,既然你看见了就不能活。”
曾涵惊慌地抬起头,耷拉到腮边的下唇无力地抖了抖。现在立马,逃!他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跪着滚下床铺,曾涵支棱起两条已经软得仿佛抽了骨头的腿,跌跌撞撞往外跑去,可才跑了几步就被一卷细铁丝勾了回来。
“孔蔓生呢?”
“被、被我干掉了……”曾涵说话吃力,口齿也变得不清晰。
“干掉了?”桑榆不信,“尸体呢?”
曾涵指向他塞人的柜子,桑榆眯着眼看了一会儿,走过去推开了柜门。看到柜子里的东西后桑榆秀气的眉毛往上一抬,提出那个玩意儿举到曾涵面前。
“这就是你说的孔蔓生?”
曾涵捂着嘴艰难地仰起头,出现在他眼前的竟然是一具铁皮人的肢体。铁皮人脖颈出还有一条细长的口子,一看就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戳穿的。
“蠢东西,连铁皮和真人都分不清吗?”桑榆将铁皮人丢到曾涵脸上,砸得他痛到眼泪直流。
“他是发现了我们要对他不利?”桑榆面露怀疑,“不可能,我对他从始至终没有表现出过不友善。你呢?你为什么要除掉他?”
“因为他欺骗我!”听到桑榆问为什么的时候他忽然绷不住了,顾不上脸部伤口的疼痛他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他说过回来就会告诉我们避免同死的规则,他说过会带着我们一起通关的。”
曾涵满怀希望地去到棕熊园区找孔蔓生,可对方却顾左右而言他。
“你们是不是找到攻略了?我们能离开这里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孔蔓生眼神闪躲,最后被逼急了直接将曾涵推了出去,一次两次,要不就是那个徐非弋拦着不让他们见面,要不就是费尽力气见到了孔蔓生对方却什么都不肯说,曾涵越想越气。
“走之前他说过让我保护另外几人,只要他能活着回来就会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愤怒让曾涵支离破碎的脸变得更加令人毛骨悚然,他神经质一样的笑着,“所以园长说的对啊,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什么都知道了,但是就是不告诉我们,孔蔓生只想自己离开游戏,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
“不,不是不管,他希望我们死在这里,这样,他就可以更多人的投注了。”曾涵完整的牙床暴露在空气中,他每说一句话桑榆就觉得后牙槽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