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你们都逃出来了?”刘呱唧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像是蚊虫飞过面前时他正巧张开嘴说话,一不小心把蚊虫吞了下去的那种吃惊中带着一点惧怕的纠结。“逃、逃出来了?”他诧异地看向孔蔓生,后者自然而然点了个头,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就站在刘呱唧面前,他却会对这个现实产生质疑。
“没。没什么。”与徐非弋投过来的目光在空中一撞,刘呱唧赶紧转过头去。
“你眼睛抽筋了?”背过头去的刘呱唧还不忘跟许劲草使眼色,可惜人家压根儿没理会到他的意图,反而大喇喇地问了出来。刘呱唧一怂,生怕被徐非弋发现端倪赶紧缩成一团。
徐非弋双唇抿成一条线,正想跟刘呱唧说话时园长的声音忽然从广播中响了起来,许久没见过园长的徐非弋和孔蔓生突然听到他破锣嗓子在空中回荡,不由得同时露出一个鄙夷的白眼。
“滚回你们自己的园区去,难道今天不要表演了吗?别以为园区要关了你们就得意了,哪怕到了最后一天,你们也给我,去——表——演——”滋滋啦啦的电流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园区又恢复了与往日一样不太嘈杂的热闹。
许劲草脸一瘪:“他肯定是看到我们几个了。”
“算了,回去吧,有什么晚上再说。”徐非弋看向广播,平静地说道。听他说要回去刘呱唧赶紧直起腰板正准备靠近许劲草,仰面却被一道目光笼着,虽然徐非弋已经走出了好几步远,却在刘呱唧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刚好回了头。
刘呱唧这次是真的怕了,他一溜烟就往狮鹫园区跑去,头也不敢再回。
“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你说是吧,徐哥。”对于刘呱唧那个欲言又止的模样许劲草忍不住“啧”地嫌弃到,但他却没有注意到徐非弋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刘呱唧远去,深沉的黑色眸子倒映着帐篷橘色的影子,半点看不出喜怒。
“我们也回去吧。”他同身旁的孔蔓生道,孔蔓生赶紧点点头,乖顺地跟在徐非弋身后回到了棕熊园区。
踩球和独轮车依旧是他们二人的表演项目,孔蔓生再度选择了踩球这个难度系数更高的表演,但好在虽然有点磕磕绊绊也算是有惊无险,等到徐非弋上独轮车时,他才刚骑上去就立在了原地。
对于他迟迟没有动作,看台上不少观众已经表现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干什么呢,怎么还不表演?”不少观众发出嘘声和质疑,可徐非弋恍若未闻。
“怎么回事?”又等了两分多钟,见徐非弋一直不往前行连团长巴泽也觉察出了不对劲,他走上前来,“什么情况?”
徐非弋咧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露出独轮车一侧的左脚踝,那里原本被车轴挡着,从看台上望下去是看不清楚的。
巴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瞪大了眼睛。
独轮车一侧,徐非弋的左脚踝上夹着两片薄得像坚果外那层脆皮一样的刀片,正掐进他小腿肚的肉里,除了维持这个姿势,他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让刀片扎得更深。
更诡异的是,这两条刀片像是有意识一般,以一种巴泽很难想象的方式贴着徐非弋的腿,甚至哪怕他一动不动都还在以缓慢地速度往肉里钻。
“怎么会有这个?”巴泽看看刀片又看看徐非弋。
徐非弋两手一摊,无辜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我一上来它就贴上来了。”
“换演员!”看台上不知哪个角落冒出一道不满的声音,仿佛是为了响应他的呼吁,其他观众也跟着开始一起高喊“换演员”,声势之浩大令巴泽都有些难以为继。
被换下的演员要受到严厉的惩罚,这代表着他并不受观众的喜爱。所以很多小演员宁愿豁出命也要上台表演,因为对他们来说被换下去的惩罚更加难以接受。
可徐非弋并不知道这个规矩,他还十分好脾性地向观众席挥手致意:“好好好,换换换。”这激起了观众们更加强烈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