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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又冒出来了!”闻讯赶来的姚青延看到鱼池中的神龛,也张大了嘴。三位小姐的闺房灯影幢幢,纱窗上焦躁的影子一晃而过,终究是没有踏出闺房的门。
反倒是陈苓宜的房门忽然洞开,带着面纱的女子抱着狗走了出来:“怎么……”“了”字还卡在嘴边,她就瞥见了鱼池中的怪相,一声惊呼也同时压在了嗓子里。
原来这个人也会害怕?徐非弋想。
“大哥,你说的又冒出来是什么意思?”听姚青延的口气这座神龛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大宅中,众人脸色发白,看来十分畏惧这座神龛。
“三弟,你有所不知,”姚青延抬起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前些日子宅里遭遇了一些怪事,都说是闹鬼了。咱们已经请了巫师来家里做法,巫师说冤魂已经被送走了,怎么还会来呢?”
“冤魂?什么冤魂?”
徐非弋刨根问底,姚青延一下就慌了,“这、这。”
“是一名女子,名叫翠娥,她用了我们药号的药材后死于非命,从此就缠上我们姚家了。”姚员外披着外衫从房中走了出来。
就这么简单?如果只是这样不至于被冤魂缠身吧。姚员外的话徐非弋很难相信,但异象也显然是凭空出现的,至少想要搬动这么大一座石头打造的雕像,没有三五个壮汉绝对办不到。
听到姚员外说起翠娥时陈苓宜捏紧了拳头,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克制不显山露水,但并没有逃过徐非弋的眼睛。
姚员外命人将石龛抬到宅子外找个荒地放着,其他人被李管家一赶又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陈苓宜刚要关门,门却被一只修长的手给把住。她抬头,徐非弋闯了进来。
“你!”
“为夫回自己的房间,这不不过分吧。”徐非弋才不管陈苓宜的不满,直接坐到厅中的圆桌旁。
“不用装了,我知道你没病。”
陈苓宜还想发怒,听他一说也熄了火,她默默走过来坐在他旁边:“你想怎么样?”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陈苓宜:“……”
在这位少夫人的口中,翠娥并不是因为吃了药材遭不住猛劲才死的。陈苓宜见过这个叫翠娥的女子,她家世贫寒丈夫又远在外乡,只能靠自己织布种田换一点微薄的银钱看病,在姚家的药号取最后一副药之前,翠娥其实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
“吃了这副药我也约莫着就好了,多谢少夫人挂心。”对于向自己施舍善意的陈苓宜,她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她吃的最后一副药跟之前吃的并没有什么不同,所有翠娥绝对不是因为药性过猛给冲死的。”陈苓宜的手一搭一搭为怀中的银砂梳理着毛发。
“既然如此她就更不应该恨姚家了,为什么要在这里作祟?”徐非弋不解。
“哼……”面纱后的人忽然变得冷漠。“你问翠娥为什么要缠着你姚家不放?翠娥确实不是被药死的,她是被你的好大哥,姚家的大少爷给打死的。”
如果不是那天她临时想要吃酥香斋的梅子软酪,特意让轿夫改了道绕小路去偏街,就不会发现翠娥被人给绑了。
“我命人跟着那群绑了翠娥的人,最后人跟丢了。”陈苓宜的手有一丝颤抖,“可回到家里轿夫却告诉我他看到大少爷身边的一名脸生的手下虎口处有个跟绑翠娥的蒙面人一样的刀疤。”
翠娥被发现时并不是口鼻流血的毒发状,而是全身淤青黑紫被打得不成样子,姚家派人向知县大人报了案,翠娥家又没人为她伸冤,姚青延收买了仵作,衙门就以翠娥自己吃错了猛药而丧命结了案。
“现在,你还会问翠娥为什么要缠着姚家吗?”陈苓宜冰冷的神色几乎要透过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