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我们的桃子?”孔蔓生抓住严乐,这小子怕得要死只想逃跑,只支支吾吾说没看见,可孔蔓生怎么会信。
“不说的话晚上我就到你床边上去,一直看着你,以后只要一入夜我就立在你家里,说不定我还会七窍流血死状恐怖。”他凑到严乐脸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牢牢锁住这孩子的双眼。
“是、是姚叔叔的弟弟,哇——”严乐吓得大哭,“哪个弟弟?”孔蔓生才不管他哭得有多凶,揪住严乐领子的手愈发用力。姚珈络只有两个弟弟,其中一个才刚刚跟他一起经历了生死时速。
“小的那个。”严乐自知逃不掉,人也蔫吧下来,“我看见是那个叫姚夙宇的叔叔把桃子给你们的。”
孔蔓生独自坐在梳妆台前,据严乐的口供是姚夙宇把掺了毒药的桃子送给陈令仪和姚珈络的,并且这小孩早就被孔蔓生的威吓手段吓破了胆,看不出撒谎的迹象。
严乐说的应该是真的,但孔蔓生并不认为姚夙宇有这个本事和想法,经过此次在镜中世界的历程,孔蔓生看出来姚夙宇就是个单纯脑子不太好使的纨绔,何况谁会实名制下毒呢。姚廉见自己最中意的儿子吃了有毒的桃子而丧命,难道不会去认真调查吗?
但之后姚家认定是陈令仪自导自演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只能说当时的调查把结果往这个方向上导了。看来他必须要找姚夙宇谈谈,当年的调查结果到底如何他要想办法拿到。
“笃笃笃。”正沉思之际房门响了起来,孔蔓生拉开门,门外竟然是姚夙宇。他左右偏了几下头,畏畏缩缩地收紧嗓门:“三嫂,我可以进去说吗?”
孔蔓生让开身,姚夙宇飞快溜了进来。“快关门!”他神色紧张,不断嘱咐孔蔓生要注意门外的动向。
“三嫂,这是三哥给我保管的,说如果日后你回来了就交给你。”他掏出一只红色的匣子,郑重地放到了孔蔓生手上。
“里面是什么?”小匣子没有上锁,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看样子也藏不了太大的东西。
“不知道啊,三哥也没说。”姚夙宇挠着头,“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那第一天你为什么不给我呢?”孔蔓生问。
“啊,这……”姚夙宇被问住了,他眼睛瞟上天花板在努力搜索着能合理糊弄过去的借口。孔蔓生明白了,姚夙宇不信任他,即便没有打开匣子也不想把东西交给自己,如果不是这次镜中世界的冒险,恐怕孔蔓生就得不到这个匣子了。
送完东西姚夙宇就要走,“等一下,”孔蔓生叫住他,“姚珈络的中毒事件调查报告,你能弄得到吗?”孔蔓生开门见山。
“啊,你要那玩意儿干啥,张律师那里就有。”姚夙宇不明白为什么当年都已经下了定论的东西这时候孔蔓生又要翻出来干什么。
“多谢。”孔蔓生扬了扬手中的匣子。“噢,不客气。”姚夙宇拉开门,见其他兄弟姐妹都没在,赶紧要走。
“当年我和你三哥中毒的时候,桃子是谁给你的?”
姚夙宇的背影定在了门框前,即使没有看见他此刻的表情,从他小幅度颤抖的肩膀和发软的腿肚上也能看出,姚夙宇慌了。
“三嫂,别问了。”姚夙宇落荒而逃。
……
离开药堂的时候小厮的脸黑得跟长久没有刷过的灶底似的,他哆哆嗦嗦平日里一向利索的嘴皮子也不光溜了。年轻人说的那几句话像重锤一样砸在他心上,连熟悉的回家路也被他走出了刀山油锅的艰难感。
“少爷,我们还要回去吗……”这半年来他一直跟着姚家三公子在外奔波,家中发生了何事他是半点不知,乍一听心就凉了半截。
“当然要回,不管这人说的是真是假,我们都要去验证一番吧。”徐非弋没那么多顾虑,姚家怪象频出,如果这个年轻人没有说谎,那么姚家的怪象就不是怪象,怪的是他自己了。
陈苓宜还是天天用薄纱遮着面颊,整日抱着狗大门不出,自打小厮知道了他们少夫人可能不是活人,忽然觉得连这座宅子都充满了阴森气息。
“药堂去了?”陈苓宜站在门口不冷不热地问道。“嗯,去了,就是什么也没发现。”徐非弋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