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可能,把父亲从马车上接下来的人就是我,他是死是活我还能不知?”陆小侯爷矢口否认。
徐非弋与陈苓宜对视一眼,转过头对小侯爷道:“抱歉,之前有些说辞是骗您的,我们家并非无事发生。实际上我们家也出现过这种人死了却还想活着一样的情况。”他略去了活死人是姚媣施的事,把她的故事随便套在其他人身上。
“这、这。”陆小侯爷毛骨悚然,“难道说我父亲在丞相府就已经身亡?”
徐非弋:“恐怕这种可能性很大呢。”
宰相府死气沉沉一盏灯都不点,一点也不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位之人该有的排场。相比周边相邻的屋舍,宰相府显得更加阴郁沉闷。
陈苓宜正准备翻墙,被徐非弋一把扯了回来,“你干什么?”
“溜进去啊。”陈苓宜理直气壮,徐非弋有点气笑了,“然后呢?”
“然后找异样啊,不是你说的吗?说不定陆小侯爷也有问题呢。”从陆府出来徐非弋就决定去宰相府好好一探究竟,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时疫先来,还是重重怪象先来,宰相府或许有答案。何况,他始终忘不了那些百姓在讨论时说过陆侯暴毙的那晚,宰相府上空曾经出现过怪物。
“如果现在一进去怪物就在等着我们呢?你岂不是刚好跳进怪物的嘴里?”徐非弋问。
陈苓宜一拍脑壳:“你说的有理,是我莽撞了,那你说怎么办?”
“就这么办吧。”当着陈苓宜的面,徐非弋点燃火把直接抛了进去,然后呲溜一声跑到了角落里,对着还在目瞪口呆的陈苓宜道:“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
等陈苓宜跑到他所在的角落里时,忽然听到一声又像牛哞又像鸡鸣,仿佛无数种动物混杂在一起的叫声,从宰相府的院子里传了出来。
叫声之雄浑深厚,光凭动静就不难猜出这东西究竟有多么巨大。陈苓宜惊出一身冷汗,要是刚才自己不管顾就翻了进去,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陈苓宜一边“好险”一边又心有余悸,为什么宰相府里发出这样奇怪的叫声,周围的住户好像都没有听见一样,连灯都不曾亮上一盏。
“或许是因为,他的宅院附近已经没有活人了呢?”
简简单单一句话,在陈苓宜听来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头顶,“这可是天子脚下,怎么会……”连她自己也没有底气说出这句话来,荨州城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皇城白天或许还是一派正常,但到了夜晚就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还没说完,身体忽然一轻,黑暗中不知从何处伸来一只触须将她团团裹住,陈苓宜还没来得及抓住徐非弋,就被拖到了宰相府中。那个潜藏在黑暗中的触须不知蛰伏了多久,就静静地看着两人折腾。
眼前一花,陈苓宜看到了那个发出奇怪吼叫声的东西,它像一条蛇一样盘踞在宰相府的房屋上,但却又不是蛇的样子。准确地讲,这东西生着一片叠一片的圆形肉质鳞片,触须从头顶出发散开活像根只长了一部分刺的海胆。腹足向前蠕动着、流淌着,即不能组成一团完整的模样又没有彻底摊开。
更要命的是,每一片肉质鳞片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那种他们之前见过多次的水红色芝麻粒,缀在圆形的鳞甲上,宛如一只只被脓液黏满的发红的眼睛。
……
“姚明苑?”孔蔓生看着手中的交易记录。最早姚氏还在从事药物相关产业时,其中一条没有上市的药物生产线是姚明苑牵头建造的,而承建商正是她的前男友宋锦成,这条生产线建好后不知怎么就废弃了没有使用,但姚明苑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这太不正常了,姚廉这种唯利是图甚至连亲外孙都可以毫不犹豫地“送”走的人,做了这么大一笔亏本买卖怎么可能会让姚明苑好过?后面也再没有出现过宋锦成的记录,仿佛干完这一单这个人就这样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是什么?”孔蔓生指着手中一项数据,管理人看了一眼赶紧解释,“这是工厂当年3月的电费支出,这是4月的。”
“时隔一个月,你们工厂的电费翻了三倍?”面对孔蔓生的质问,管理人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你知道在我们那儿,水费突然翻倍意味着住户在处理一些不能被人看见的痕迹,而电费翻倍意味着什么吗?”孔蔓生搭上管理人的肩膀。
忽然,他静立在原地,账单结尾的签字显示着“姚珈络.”,那个“.”在便签纸的结尾上也有一个同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