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父母的死讯已经是在三天后,陈令仪一脚泥水跌跌撞撞地跑进停尸间时,只看到两具被白布覆盖的遗体。她的父母就那样安静的躺在冰冷的台子上,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陈护士,对你父母的事我们表示很遗憾。”一旁的医生推着眼睛毫无温度地惋惜着。陈令仪不明白自己只是外出学习了一个月,为什么回来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在极度的压抑中迅速让自己镇定下来:“我父母是怎么死的?”
医生语焉不详,但陈令仪却不听他的糊弄,她决定要亲自验尸。
“那就是姚家的三少爷,令仪,你想好了吗?姚家可不是咱们普通人家可以沾染得起的。”朋友好心劝解,但陈令仪已经听不进任何东西了。
俗套却行之有效的初见,倔强而清冷的女子瞬间就吸引了姚珈络的目光,陈令仪对自己的美貌有相当的自信,何况她还有其他千金小姐不具备的冷静理智和独立,这正是姚珈络所欣赏的新式女性特质,不枉费她花不少价钱打听到了姚珈络的喜好。
两人的恋情理所当然地遭到了姚家一致的阻拦,尤其是姚廉,甚至不惜亲自出面威胁她,但姚珈络的异常坚持和以死相逼终于撬开了姚廉这颗千年老蚌一条微缝。
“令仪,相信我。”红烛摇曳中,姚珈络牵起陈令仪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陈令仪心中一动,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说没有一点感动那是假的,姚珈络真的已经在他能做好的范围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对她好了。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就相信他这一次吧。”
陈令仪缓缓地说道:“好。”
一晃三年,陈令仪遥望着天上的飞鸟,她羡慕它们自由自在,不像自己就只能永远远远被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囚笼之中。
码头,船只进港不顺,后又遭逢巨变,一时间姚家大乱。
“你走吧令仪。”姚珈络温柔地对她笑到,“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嫁给我,如今开运港口的所有‘药’已经全部被销毁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陈令仪内心的振动已经不能简单用三言两语来描述了,她竭尽全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却依然在望向姚珈络的一瞬失了方寸。
姚珈络拉过她的手,“这是今夜去港城的船票,你必须走,出了这么大的事爸爸不会善罢甘休。”
闻言陈令仪冷静了下来,原来这个男人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在利用他,怪不得姚廉这老狐狸从来只嫌自己家境不良,却并未怀疑她有别的企图,都是姚珈络替她清扫干净了尾巴,给了她一个令人信服的身份。
她沉默地接过船票,一如成婚那天姚珈络向她许诺过后的她的回复一样:“好。”
隔日——
“少爷,三少奶奶……”已经两日没有见到陈令仪的踪迹,李管家也不觉犯起了嘀咕。
“三少奶奶外出游学了,可能要很久才会……”他还未说完就看见李管家惊讶地看向门口,姚珈络顺着他的目光回视,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小口喘着气靠在门边。
被连夜送出城的陈令仪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前,姚珈络张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为一句简短地而温柔的问候:“可是忘了什么东西?”
“嗯,是忘了,现在回来取。”
……
“这个药可以让我们陷入深度的昏迷,就跟死亡一样没什么分别。”陈令仪拿出一只小瓶子,这本来是她为自己准备的方便从姚家脱身的保命药,没想到现在要用到他们两人身上。
“我知道你怕苦,就放到你喜欢的桃子上吧。”姚珈络喜欢香气扑鼻的奉化水蜜桃,陈令仪也不排斥这种香甜软糯的水果。只要一夜过去,他们从棺材中苏醒之时,就是他们真正脱离姚的家的日子。
但当陈令仪再次醒来之时,等待她的只有爱人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