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壁上的人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徐非弋坠落后孔蔓生去扒拉他,然后两人就起来继续堆下一个雪堆。
在他们看来,徐非弋的成功降落给了后面人极大的信心,虽然还是害怕,但眼看着脚下的冰砖越来越小,一行人也只能咬牙挨个儿跟着跳了下来。
两人一起开工雪堆就更加厚实了,后面下来的人只会越发安全,五人按着顺序依次跳下,赶在冰砖完全融化之前都成功地落到了地面上。
“为啥小孔哥没有雪堆也能平安地落到地上啊?”再看看比孔蔓生小了一圈的顾以,此时还疼得龇牙咧嘴连路都站不稳,田落地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毕竟山涧里的风不会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可人高马大的孔蔓生就是比顾以下落得更加平稳缓慢。
“是因为小孔哥是绘本人,所以比较轻吗?”周子益心直口快,说完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食言,赶紧捂住嘴。
田落地也发现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极其失礼,纯纯是在孔蔓生伤口上撒盐。但孔蔓生却浅浅地笑了一下:“现在看来变成绘本的好处还是挺大的嘛。”
山涧是一望无垠的白,要是白医生从色彩监狱出来,恐怕刚落地就会融入到雪色之中消失不见。
“接下来我们往哪里走?”小透明费黎忽然开口,他一直比较安静,在队伍中存在感不强,但不知道是不是田落地的错觉,他总感觉从掉落到这片谷底之后,费黎的气场突然强了起来。
顾以还伏在蒋芃肩上直哎哟,蒋芃嫌弃的表情是藏也藏不住,这对卧龙凤雏利益趋同时那可是同一条绳上的好蚂蚱,但一旦其中有人会拖累到自己,另外一个立马就露出嫌弃的嘴脸。
但把顾以丢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下到山涧之后徐非弋立马尝试过能不能让雪花变成水,主规则中说的水源又不一定就是指以液态形式出现的,固态的雪花被焐热变成水也可以充当水源。
但真的吞入口中后他才发现,不管怎么捂这些“雪”都不会化,吃进去是什么样吐出来还是什么样。换言之这些白色的碎粒子只是长得像雪而已,怪不得之前顾以大喊也没有引起雪崩。
“继续往前,边走边看。”山涧底只是气温低了一些,多少缓解了他们缺水引起的燥热,但治标不治本,干渴还是持续困扰着他们。
一行人艰难地在“雪地”上行走,身边还带着一个病人,疼痛难忍的顾以此时还有力气用命令的口吻指责徐非弋:“你快把白色叫出来,让它给我医治!”
魏雪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问题,只要你有办法造出阴影形成的通道。”之前还有绘本在,勉强能让他们通过,现在绘本都被改造成了孔蔓生的一部分,又身处这个满目都是白色的世界中,很难在弄出一团可以让人通过的阴影。
“这不是雪地,这是白沙漠。”走了几步之后徐非弋忽然出声,他的声音被冷冽的风冻住,像冻硬的带鱼直愣愣戳进每个人的耳膜。
田落地几乎是瞬间泄气,这么说他们只是从黄色的沙漠来到了白色沙漠,水源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更糟糕的是,白沙漠只是冷,却没有凝结的水汽,甚至还不如夜天积攒的水分充足。
茫茫沙漠中,他们毫无目标。
“或许水源的颜色会不一样。”孔蔓生乐观地想,他试图安慰每个人,然后惊悚地发现,他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变成了意想不到的样子。
干涩、粗粝,像是没有加工的粗糙木板,木纹断裂的那一截上坑坑洼洼,磋磨得令人难受。那绝不是他自己惯常的声音,从落到这个峡谷底部之后,有什么东西开始悄悄发生变化。
那些脱口而出的字体在空中变成一块块实体,并且随着他的情绪输出,竟然变成了颜色逐渐加深的红色。
没错,语言变成了红色,以一种奇怪的难以描述的方式,他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变成了色彩。
“为什么会这样?!”他大惊失色,说出来的话红得更加浓郁了。
孔蔓生有些抓狂,其他人也在说话,但没有一个人像他一样。“你先淡定一下,说不定是绘本的影响。”徐非弋道。绘本在生之时嘴里心里念叨的着的只有色彩,它整了那么多幺蛾子也就是为了收集色彩,如今成为了孔蔓生的一部分,说不定这些色彩也被带到了孔蔓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