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已经输了,你们逃不掉的。”马脸女装腔作势站在高处,以一种审判地姿态斜睨着两人。
不对,有哪里不对。如果闪和马脸女说的是真的,以他们两人在古塔中的地位早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掉自己和徐非弋。
毕竟他们只需要说“杀了自己”,他和徐非弋就绝无生还的可能,但两人并没有这么做。就连周围的暗使们也只是围成一个圈神情高度戒备地看着自己。
为什么不这么做?难道是闪和马脸女心地善良不忍心看到他们俩血流成河?孔蔓生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十分可笑。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已经骨质疏松的腿,却发现从骨骼上传来的质感还是那么坚实。
“这种感觉……”一阵莫名的心悸冲到了胸腔最前端。
“我们要是真的输了,你何必非要把楼梯和门都移走?”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淡定,理智,充满了令人着迷的智慧气息。
闪静了一静。
“你的规则很强,但其实并不能作用到我们身上吧?”孔蔓生为自己的发现低低笑了起来,“但凡是用到人的身上,都会变成幻觉。”
所以在塔外,孔蔓生不是陷入了幻觉,他是被规则袭击了。塔明明就在他的眼前,却因为被自己的眼睛蒙蔽,他始终都没能回到塔中。
刚才马脸女太急了,她想让孔蔓生尽快失去行动力所以对他施加了用于彼身的规则,却不想阴差阳错地被孔蔓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我一躺下脑海中就自然意识到不会被体重压骨折,所以我的腿自然也就没事了。”让孔蔓生相信他真的会骨折,自然身体也就会做出相应的反应,就跟在塔外他腹侧被利刃贯穿伤一模一样。
马脸女不说话了,她还站立在高处,但脸上的肌肉开始轻微地抽搐,显然有些绷不住了。
闪满意地笑了起来:“还有呢?”对于孔蔓生发现了漏洞,他似乎不以为忤反而觉得非常有意思。
“马脸女故意让我守着那个犯人,就是好让他把我骗出塔去,方便在塔外解决掉我吧?”他对闪说。
孔蔓生没死,那犯人自然是不能活了,否则一对峙就会全部露馅。“之前死掉的狱卒也是被你们这样一个个骗出去的吧?”
塔是保护狱卒的,在塔中狱卒很难被轻易杀死,所以他们才要把孔蔓生骗到塔外。
“我说的没错吧,范李?”孔蔓生面对面盯着闪的眼睛。闪原本微笑的脸一下子僵住,几秒钟后,他才慢悠悠地叹息一般地说道:“真是可惜了,我还挺想跟你做朋友的呢,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从他再度返回古塔之后牢房中的范李就非常奇怪,之前那个范李夸夸其谈,现在这个一言不发。并且如果被钉住的犯人真的非常重要的话,就让一个狱卒看守是不是太过于随意了。
“你不断地告诉我说那个人是个骗子好加重我的好奇心,甚至还透露给我他通过这种方式害死了好几个狱卒,我这不就成功地走入了你设的套了嘛。”范李故意把自己和那个犯人放在对立面,孔蔓生一时间很难想到他们其实是一伙的。
光让那人拜托孔蔓生离开古塔前去查看水源,以孔蔓生的谨慎程度一定会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但范李指认过那个人之后情况则变得完全相反了,“坐实”了心中满是阴谋诡计的犯人所说的每一句话在孔蔓生耳朵中开始变得值得探究。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会观察人心,刻意推动的行为很多人都会选择不去做,而自己想去做的事才拦都拦不住。
孔蔓生就是这样被骗出塔的,如果不是徐非弋及时出现,说不定他真的会在距离塔不到五米的地方弄死自己。
范李狂笑了起来,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大的乐子。“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但即便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你们还不是一样逃不出去。”
他余光与马脸女对视一眼:“清道夫呢?”
“放心吧,今天喂给它可是它最爱的整只鹤驼呢。”鹤驼的内脏上,早就抹好了足以毒死七八遍清道夫的东西。
范李放心了,“你说得没错,在塔里规则无法直接作用于人,但我依旧比你强太多太多,只要这一点不变,你们就绝不可能赢。”说罢他目光又落到了徐非弋身上,但马上就往后微微一仰。
直觉告诉范李这个一动不动的男人非常不对劲,可他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好像从刚才开始他就一句话也没有说,没有动作,什么都没有,就像一尊雕塑只是站在这里摆了个造型。
范李朝马脸女使了个眼色,后者面露难色,范李不说话,只是盯着马脸女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