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我们找了两条无关紧要的规则进行测试,结果证明我们的猜测是对的。”徐非弋道。
规则只要不说出来,或者说不被系统观测到你同时知道两条存在悖论的规则,就不会失效。
“所以我们可以利用的规则范围又变大了。”
当徐非弋用这种公事公办不带一点感情色彩的语气跟他说话的时候,孔蔓生的心忽然像是被锥子锥了一下的疼。
他说不清这是什么感受,太奇怪了,毫无意义但是酸胀发麻到令他心慌。
“徐非弋,”孔蔓生忽然叫住他,“你真的,从来都没相信过任何人吗?”
“哪有,我现在就很相信你们啊,毕竟都是我的队友。”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徐非弋只是微笑。
“好的,明白了。”良久,孔蔓生道。
又是一阵令人头皮发胀的沉默,仿佛空气里的灰尘都染上了陌生的味道。
徐非弋收起调笑的表情,面对孔蔓生的时候他很少这样严肃,更多都是在插科打诨中发挥着极致的糊弄学。
“孔蔓生,别太容易相信陌生人,干我们这行的要是谁都可以轻信,坟头草早该五米高了吧。”
“陌生人?”孔蔓生努力咀嚼着这几个字,原来在他心里自己一直都是陌生人。
“不过……”
“不过什么?”
“在赶来救你们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我自己。”徐非弋眯起眼睛。
虽然只是猝不及防的一瞥,但那个感觉不会错,从奎拉斯上起飞穿行于黄晶星云之间的某个刹那,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正在一座庞大的建筑内四处寻找着什么。
然而那个场景转瞬即逝,快到徐非弋几乎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能源已经补充完毕,我们可以返航了。”门锁“咔哒”一声响起,西泽尔出现在门外。
大清洗如期而至,太空基地上炼狱一片,遥遥看去,隔着无声的寂静夜空,孔蔓生仿佛听到了深空幽灵们凄惨的哀嚎。
……
锈蚀的饼干盒盖子摩擦着盒身发出刺耳的“咯吱”声,轻轻摇晃,里面有东西碰撞出咣当的响声。
看着手中的铁制印花饼干盒,杨明霞颤抖的嘴唇白得几乎发乌,她几次想要把盖子掀开,可指甲扣过不太光滑的边缘就直接滑了过去,只在指尖留下微微发麻的疼痛感。
一张封面印着郁金香花束的贺卡静静躺在饼干盒子中,杨明霞伸出手把贺卡轻轻捧起,翻开贺卡封面,熟悉的字体跃然眼前。
『祝妈妈生日快乐,天天开心,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我会一直陪着您,永远伴在您身边。』
“小柠……”呜咽而压抑的哭声从杨明霞嗓子间逸出,她捂着嘴,眼泪却大颗大颗的落下,最终染湿了那束漂亮的郁金香花束。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女人一遍遍重复着,把贺卡紧紧抱在了心口间。
……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教宗急躁得来回踱步,庄毅却悠闲地端起骨质茶杯抿了一口:“好茶啊,发酵得刚刚好,再熟一点就要发苦了。”
“我在跟你说正事!”
“我也在说正事。”
面对已经气到发抖的教宗大人,庄毅终于放下茶杯,双手交叠抵着下巴掀起上眼皮看了他一眼。
“我记得教宗大人是不能参与到军部的决策中来的吧,您就不怕陛下知道了会有意见?”
教宗冷笑:“你不用拿这个话来堵我,你是我推荐和一手提拔起来的,没有我你现在还在那个平民窟里翻垃圾桶呢。”
“虫子一样卑贱的小乞丐才做了几天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庄毅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淡定地坐着,已经怒火上头的教宗不会发现,他的表情冷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