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是不是就是我了?”周知礼彻底崩溃,除了文明就属他站得最靠外,刚才草叶碰到了文明的腿,她跑起来然后被草甸吞没,那么自己不跑会是什么下场呢?
“那、那是什么?”
还来不及为自己未知的命运扼腕,周知礼被黄云薏颤抖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沿着她手指的方向,在离众人约五十米的草丛中,不知何时升起了一朵黄色萱草一样的花朵。
只不过这朵花比普通萱草大得多,几乎有半个磨盘那么大。
似乎是感应到了众人的视线,萱草花突然绽开,花蕊像长虫般伸展开来,甚至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所有人神经高度紧张,轻易的移动说不定会惊起草甸之下的某些东西,但突然出现的萱草花又会引起什么变化也无人得知。
万幸花只是抖了几下,旁若无人地开着根本不在乎草甸上还有其他活物。
“这是……就算完了?”元朝雨有点难以置信,但花开得随意,不管其他玩家如何恐惧,确实再也没有异象发生。
“当——当——当——”
久违的十二点钟声终于响起,幸存的人重重松了口气,场景飞速变换,他们又回到了熟悉的街道上,导游笑眯眯在等着他们。
“欢迎各位回来,怎么样,歌剧院的参观还不错吧。”
“不错个……”周知礼差点就要骂人了,这他爷爷的是什么鬼地方,一会儿酒店一会儿坟场一会儿草原一会儿广场,恐怕他们还没通关就要心力交瘁死掉了。
“看来各位是真的累了,这样吧,下一个小时咱们休息休息,再下一个小时后出发。”导游难得善解人意了一回。
“真的吗?”周知礼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休息一小时,那就意味着这一个小时里他们是绝对安全的。
“下面,就请大家跟我一起回到酒店里吧。”导游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面带路。
周知礼快步跟上,黄云薏和尼克也扛不住似的跟着往酒店走去,任少为略有些迟疑,但四周确实是他们来时的酒店无误,便也收起了心底那点犹豫跟着往回走。
其他人陆陆续续,孔蔓生又坠到最后。
不对,有什么不对,孔蔓生脑海中不断有个声音在提醒着他们一定是忽略了什么。明明场景并没有任何违和之处,但古怪的感觉就是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等一下。”他大喊。
“还等什么?多在外面待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周知礼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迫切地想要回到相对安全的酒店已经成为了他执念,何况导游还允诺放他们一个小时的假呢。
“有问题,别回去!”顾不得那么多,孔蔓生朝前跑去。
“有病。”周知礼不想搭理他,转身就往酒店里走。大堂正在前方,还有不到十步的距离。
可孔蔓生离他却至少还有一二十米远,心底里的声音迫切地告诉他,一定要把所有人拦下来,不然就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停下!”
周知礼的脚已经踩到台阶,忽然一道电流从孔蔓生脑海中流过,刺激着每一个神经末梢。
他终于想起古怪之处在哪里。
“钟没有出现,游戏还没有结束!”
“什么?”周知礼不情愿地回头,在反应过来之后,周知礼的脸色变得惨白,可惜已经晚了。
最前方的导游忽然像融化般散开成一团黏液,从黏液中钻出一个半透明的人形来,揪住已经踩上了台阶的周知礼,用力往“酒店”中一拽。
黄云薏发出刺耳的尖叫,黏液人在最后一刻,将她也一并拉入了“酒店”之中。眼前的一切瞬间如电影画面切换般消失殆尽,而剩余的人依然站在那片古怪的草甸上。
周知礼不见了,磨盘大小的萱草花茎滚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比茎秆粗上几倍的东西正通过拳头大小的花茎向地下运输。
花蕊还是如先前那般抖动,但孔蔓生却觉得,它好像正在愉快地咀嚼着什么东西。
尼克如梦初醒:“刚刚那是……幻觉?”
一只造型过于常规反而显得不那么正常的流沙钟缓缓冒出头来,两个半球上下颠倒,十一点的游戏终于结束了。
场景再度切换,一座与第一次循环中造型极为相似的庄园出现在众人眼前,可现在,哪怕是强心脏如元朝雨都再也乐观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