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秀站在溯云居外,紧紧盯着四周的血阵,却发现它正在缓缓淡去。
大雪初歇,光线透过薄薄的云层探出,在雪色映衬下愈发刺目,而在云层之上,有一人御剑披光而来。
待那人身形接近,澜秀才将他认出来,惊讶地唤道:“林师兄!”
林藏锦落在她身侧,注意到周围的血印,还有屋内浓重的血腥气,不由皱了下眉,问道:“他怎么了?”
他语速很快,甚至没用敬称,澜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是岁晚青。
“先生在屋里,没、没出什么事……”澜秀刚开口答了半句,林藏锦便欲推门而入,她连忙将人拦下:“等等!先生说……有、有什么动静都不能……”
她一心急,说话便容易不利索,话音没能跟上林藏锦的动作。
木门推开,屋内是布满血迹的一片狼藉。
岁晚青倒在血泊里,没有一丝气息。
澜秀哪里见过如此场景,惊得捂住了双唇,瞳孔紧缩,不自觉地后退。
林藏锦亦是呼吸一滞,脑海顿时一片空白,他来不及思考,迅速将倒在地上的青年扶到床头,往他体内输送灵气护住心脉。
澜秀手足无措,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打颤道:“师兄……我……”
“出去罢,这里有我。”林藏锦嗓音冰冷,目光未从身旁昏迷不醒的人身上移开分毫。
澜秀默默点了点头,待她应声离开后,黑猫又一次出现在了窗边。
“臭耍剑的小子,吾建议你不要白费灵力,你旁边这家伙邪门得很,轻易死不了的——这种程度比上一回差远了,顶多躺个十天半月便能恢复。”玄落姿态矜持地顺了顺自己浓密的毛发,斜眼睨着他道。
林藏锦分神回敬了他一眼,半信半疑。
玄落道:“不信你探一探他的心脉。”
林藏锦依言照做了,果然察觉到岁晚青方才几乎毁了个彻底的心脉,正以极为缓慢的速度修复和再生。
他收回灵力,听到了岁晚青渐趋平和的呼吸声,这才放下心来,抬眸看向玄落:“你是他的朋友?”
黑猫冷哼道:“吾不需要朋友。”
林藏锦捏了个诀,洗净岁晚青身上的血迹,将他平放在床上,“总之,你在帮他做事,溯云居的‘眼’也是你清除的。”
黑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没错。”
空灵嗓音透着十足的怠慢,林藏锦看出这猫妖对人类没什么好感,若非看在岁晚青的份上,此妖大约都懒得搭理他一句。
林藏锦对他的态度并不在意,反而更在意他意味不明的话:“什么叫‘比上一回差远了’?他以前也做过类似的事?与我有关么?”
玄落垂着脑袋没回答,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岁晚青,半晌道:“这事你不该问我,等他醒了,你自去问他便是。”
说罢,他一摆长尾,身影消失在了原地。